“走!必须走!”皇帝歇斯底里地喊道,“立刻!马上!轻装简从,就从南门走!带上……带上最值钱的!快!”
此时的旧帝,已完全失了方寸,从一国之君彻底沦为了惊弓之鸟,瓮中之鳖。他想的已不是如何守城,如何激励将士,而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,如何逃离这座即将崩塌的囚笼。他最后的希望,寄托在了那条看似唯一的生路——南门。却不知,这生路,正是沈砚为他精心准备的死路。
内外交困,士气崩解
城内的守军,情况更为糟糕。粮草日渐匮乏,谣言四起,军心彻底涣散。士兵们聚集在营房或城头,目光呆滞地望着城外连绵的营火和森严的壁垒。
“听说……皇上要跑了……”
“从南门跑?那不是自投罗网吗?”
“守?拿什么守?当官的都想着跑,让我们卖命?”
“孙将军那边……好像有点动静……”
“嘘!别说了,小心脑袋!”
低级军官们也无心恋战,各自打着算盘。之前暗中投诚的羽林卫中郎将孙铭、阜财门校尉韩猛等人,更是加紧了秘密活动,只等启军总攻信号。整个洛阳城的防御体系,从内部已经千疮百孔,名存实亡。
站在北门城楼上,可以清晰地看到启军阵地上那如林的旌旗和狰狞的攻城器械。冰冷的杀意隔着数里距离,依然刺骨。这座千年帝都,昔日象征着无上权力与繁华的巨城,如今已成了沈砚砧板上的鱼肉,笼中的困兽。
沈砚与苏清鸢并辔立在一处高坡上,远眺着那座被围得铁桶般的孤城。风中传来城内隐约的混乱声响。
“清鸢,你看,”沈砚目光沉静,“这洛阳,已是囊中之物。”
苏清鸢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怜悯,但更多的是决然:“困兽犹斗,何况是一朝帝都。最后一击,仍需雷霆万钧,更要减少无辜伤亡。安民告示和入城后的各项章程,都已准备就绪。”
“嗯。”沈砚握住她的手,“快了。等南门那边的消息传来,便是彻底了解这一切的时候。”
夕阳西下,将天地染成一片血色。洛阳城巨大的阴影,在启军联营的灯火映照下,显得格外孤独和脆弱。旧帝和他的王朝,已被牢牢困在这座华丽的坟墓之中,覆灭的命运,已然注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