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一章 沈砚率军进京城,城门守军倒戈降
寅末卯初,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,黑夜与黎明的界限正在模糊。洛阳城内的喧嚣与混乱,并未随着旧帝被擒而立刻平息,反而在权力真空中发酵出最后的躁动。然而,当启军先锋部队如同黑色的楔子,沉稳而坚定地嵌入这座千年帝都的脉络时,一种新的、不容置疑的秩序,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建立起来。
先锋入城,定鼎秩序
中军大营前,沈砚与苏清鸢并辔而立,身后是肃穆如林的中军亲卫与高高飘扬的“启”字帅旗。前方传来的军报流水般汇集:
“报!王魁将军已完全控制南线,阜财门内外肃清,降卒逾五千,正沿御街向北推进,清剿残敌!”
“报!赵虎将军已接管西门及附属瓮城,守军全员缴械,武库、粮仓已派重兵把守!”
“报!玄武门孙铭所部已按计划解除武装,原地待命,城门要道畅通无阻!”
沈砚目光沉静,与苏清鸢交换了一个眼神。苏清鸢微微颔首,轻声道:“时机已至,该我们进去了。”
沈砚深吸一口气,声音穿透清冷的晨雾,清晰地下达了最终指令:
“传令王魁、赵虎,先锋各部按预定方略,分控各交通要冲、官署府库,遇有小股顽抗或趁乱劫掠者,立斩以儆效尤!首要之务,乃是安定人心,恢复秩序!”
“中军听令!”他勒转马头,面向身后肃立的将士,“随我与军师,入城!”
命令既下,启军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展现出惊人的效率。王魁与赵虎麾下的精锐,不再是冲锋陷阵的形态,而是化作无数支利落的队伍,如同梳齿般梳理着洛阳的街巷。他们迅速占据十字路口,在重要建筑前设立岗哨,将成群投降的旧朝官兵引导至指定区域集中看管。偶有零星的抵抗——或是冥顽不灵的旧帝死忠,或是想趁最后时刻劫掠发财的兵痞——都在启军干脆利落的打击下迅速瓦解,尸首被当即拖走,血迹被随即覆盖,以最直接的方式宣告着旧秩序的终结和新规则的建立。
王师入城,民心仰望
当城内的主要干道和区域被初步控制,混乱的声浪逐渐被一种带着敬畏的寂静所取代时,沈砚与苏清鸢,终于动了。
中军队伍并未急着冲锋,而是以一种近乎仪仗的庄严与沉稳,向着那座洞开的玄武门行进。沈砚一身玄甲,外罩猩红战袍,按剑而行,英武的面容在晨曦微光中如同石刻,威严天生。苏清鸢则是一身月白色的劲装,外披同色斗篷,青丝简约绾起,簪着那支熟悉的木簪,容颜清丽绝伦,眼神却沉静如水,睿智的光芒内敛其中。他们二人并辔走在队伍的最前方,身后是猎猎招展的“启”字大旗和盔明甲亮、肃然无声的亲卫铁骑。
队伍缓缓通过玄武门那幽深的门洞。光线由暗转明,洛阳城内的景象豁然展开在他们面前。
宽阔的御街两旁,是寂静的人群。有幸存的守军士卒,丢掉了兵器,卸去了甲胄,垂首跪在路边,身体因恐惧或寒冷而微微颤抖;有被组织起来的原洛阳府衙的差役和低级官员,面带惶恐与茫然,躬身肃立;更多的是普通百姓,他们紧紧关闭了许久的大门,终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道缝隙,或干脆携家带口,挤在街边屋檐下,用无数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——好奇、恐惧、期盼、麻木——注视着这支入城的军队,注视着那面陌生的“启”字旗,更注视着旗幡之下那对年轻的、主宰了他们未来命运的男女。
没有欢呼,也没有咒骂。一种巨大的、历史转折关头特有的静默笼罩着一切。只有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声响,车轮滚过的辘辘声,以及旗帜在风中舒卷的猎猎之声。
孙铭率领着已解除武装的部下,依旧垂首躬身立于道旁。当沈砚与苏清鸢的马匹经过他面前时,他深深埋下头去,不敢直视。
沈砚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,并未多说,只是微微颔首。
苏清鸢则温声道:“孙将军深明大义,保全洛阳之功,元帅与本军师铭记于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