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忙活得热火朝天,许大茂闻着味儿,像被香味牵了鼻子,拎着两瓶看起来还不错的白酒,嬉皮笑脸地就蹭进来了。“哟嗬!这就开上小灶了?真香啊!香飘十里了都!刚子,柱子,我这儿可有好东西,地道的老白干,有年份了!有肉无酒不成席,哥们儿我来给你们助助兴,凑个热闹!”他自来熟地就往桌边凑,自己找凳子坐下,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,仿佛天生就该是这席上的一员。
他身后,跟着略显局促和不好意思的娄晓娥。她似乎觉得许大茂这样不请自来有些失礼,手里还拿着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果脯,轻声对正在摆碗筷的堂嫂翠花说:“嫂子,打扰你们了,拿来给林彦甜甜嘴。”她不像许大茂那样咋咋呼呼,只是安静地找个不碍事的角落坐下。
很快,饭菜上了桌。一大盆红亮诱人、汤汁浓稠的红烧鹿肉,一盘色泽油润、鲜嫩滑爽的葱爆鹿肉片,还有一盆奶白色、热气腾腾、香气四溢的鹿骨萝卜汤。几个人围坐在一起,肉香、酒香、饭菜香弥漫了整个屋子,温暖而诱人。傻柱的手艺确实没得说,鹿肉炖得酥烂入味,咸香中带着一丝野味的醇厚,丝毫没有腥膻气,吃得众人满嘴流油,赞不绝口。
几杯烈性的老白干下肚,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,气氛也更加热络。许大茂抿了一口酒,咂咂嘴,又开始卖弄他的那套“人生智慧”和“精明算计”。他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正埋头苦干的傻柱,声音带着点酒意和故作熟稔:“我说傻柱,不是哥们儿说你,你这人哪,啥都好,就是心眼太实!太他妈仗义!这回能从易中海那儿把钱都要回来,算是你开了窍了,干得漂亮!这钱啊,可得攥紧了,捂严实了!”
他压低了点声音,却足以让桌上的人都听见,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:“听哥们儿一句劝,自己好好攒起来!一分一毛都别乱花!攒够了,托人找个媒婆,说个漂亮勤快、知道疼人、知冷知热的媳妇儿,正经八百地好好过日子,那才是正道!生个大胖小子,那才叫美!”
他说着,斜瞥了一眼窗外,意指中院贾家的方向,语气带着明显的鄙夷,“别他妈再……别再看人掉两滴猫尿就心软,五迷三道的,又塞过去了。那一家子,哼,我早看透了,无底洞!填不满的!你掏心掏肺,人家当你傻小子涮呢!”
这话一出,桌上热闹的气氛顿时微妙地一静。傻柱闷头狠狠吃了一块肥瘦相间的鹿肉,嚼得很大力,没有立刻接话,不知道是听进去了,还是懒得在饭桌上跟他掰扯,又或是被说中了什么心事。
但一旁的娄晓娥却不乐意了。她本来就觉得许大茂不请自来、还空着手蹭吃蹭喝就已经有点丢份儿,现在又借着酒劲在这里指手画脚、说话还这么刻薄难听。她放下筷子,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,嗔怪地瞪了许大茂一眼,声音提高了些:“许大茂!你胡咧咧什么呢!喝点马尿就没把门的了是吧?满嘴跑火车!人秦姐家是不容易,孤儿寡母的,但你怎么说话呢?积点口德吧!”
接着,她话里有话,带着一丝嘲讽回敬道:“再说了,什么叫‘知冷知热的媳妇’?怎么,是嫌我这个当媳妇的没照顾好你许大少爷,没让你觉得知冷知热是吧?对你不够体贴周到?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,别借着酒劲在这儿教育别人、指桑骂槐的!”
娄晓娥这番连消带打,既驳斥了许大茂对秦淮茹家的刻薄言论,又巧妙地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,顿时让许大茂有点下不来台,酒也醒了一半,脸上挂不住,连忙讪笑着摆手讨饶:“哎哟,我的姑奶奶,我哪是那个意思啊!我这不是为柱子好嘛……我错了,错了行不行?我自罚一杯,自罚一杯!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我一般见识!”说着赶紧仰头灌了一杯酒,辣得龇牙咧嘴,试图掩饰过去。
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傻柱嚷嚷着“吃肉吃肉,凉了就膻了”、“喝酒喝酒,堵不上你的嘴”给岔开了话题,饭桌上又重新热闹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