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礼仪长老与夜观星勾结破坏联姻,篡改圣火,伪造天象,按律当诛!即刻起,全族通缉!”
他停顿片刻,握住阿月的手高高举起:
“而这场婚礼,将继续完成。不是为传统,不是为盟约,而是因为我烈风,要娶阿月为妻。先祖若有灵,当知我心意之诚。若有人再敢反对——”
他的目光如实质的刀刃划过每个人的脸:
“便是与我为敌。”
无人敢出声。连河马部落的使者都肃然垂首。
灵巫师重新走上前,圣火已恢复正常的金色。她看看烈风,又看看阿月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,然后高声道:
“仪式继续!”
这一次,再无人打断。当灵巫师宣布二人正式结为夫妻时,烈风没有按传统轻吻阿月的额头,而是当众深深吻了她的唇。
不是仪式,不是表演,是百年冰封后的炽热爆发。
阿月闭上眼睛,回应这个吻。周围的一切喧嚣都远去了,只有彼此的心跳,和那个终于做出的、不顾一切的选择。
然而,在人群的欢呼声中,阿月眼角瞥见祭坛阴影处,计书宝正与幽影低声交谈。年轻的商队首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,而那位伪装成男祭司的女子则歪头看着他,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某种更深邃的光芒。
“谢谢你刚才的帮助。”幽影说,声音恢复了女子的柔美。
“举手之劳。”计书宝微笑,“倒是姑娘伪装之术精湛,连我都差点被骗过。”
幽影轻笑:“商队首领不也深藏不露吗?一眼看穿火焰之谜,可不是‘略通物质之理’那么简单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某种默契在目光中流转。
而在更远的阴影中,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相拥的烈风与阿月。那是逃入暗处的礼仪长老,他的脸上再无平日的一丝不苟,只剩下扭曲的恨意。
“改变传统?为爱疯狂?”他低声嘶语,如毒蛇吐信,“烈风,你会后悔的。狼部落不需要一个被感情左右的首领……”
他转身隐入地道,消失在黑暗中。
婚礼当夜,按照传统,新婚夫妇应在圣地密室度过第一夜,接受先祖祝福。
但烈风牵着阿月的手,没有走向圣地,而是走向他的私人居所——那座可以俯瞰整个部落的山崖石屋。
“传统——”阿月轻声提醒。
“今天我们已经打破太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”烈风推开厚重的木门,室内炉火已生好,温暖如春。
关上门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只有炉火噼啪声,和彼此逐渐同步的呼吸。
烈风转过身,看着阿月,眼中翻涌着压抑百年的情感。他伸手,指尖轻触她脸颊,动作珍重得如同触碰易碎的梦境。
“阿月。”他只唤她的名字,却似包含千言万语。
阿月握住他的手,贴在脸上:“我在。”
“今天……”烈风的声音低哑,“当我以为要失去你时,我明白了灵巫师的话。婚姻若是牢笼,对两人都是折磨。但婚姻若是盟约——”
“便能创造新的可能。”阿月接上他的话,眼中泪光闪烁,“烈风,我不需要你为我放弃责任。我只需要你让我与你一同承担。”
烈风深深看着她,然后单膝跪下——不是首领对主母,而是男人对女人。
“我,烈风,狼部落第一百三十七代首领,在此以个人之名起誓:从今往后,我的责任与你共享,我的荣耀与你同当,我的生命与你相连。你不是狼部落需要的那个主母,你是我选择的伴侣,是我灵魂的另一半。”
阿月泪如雨下,也跪下来,与他平视:
“我,阿月,河马部落之女,在此以个人之名起誓:从今往后,我不仅是你的妻子,也是你的盟友,你的批判者,你的支撑。我不做你身后的影子,要做你身旁并肩而立的人。”
炉火映照下,两个身影缓缓靠近,最终融为一体。
窗外,夜空澄澈,繁星闪烁。观星塔顶,幽影独自记录着星象,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。
但至少今夜,有炉火温暖,有彼此相依。
这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