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昭站在原地,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,心中却比这雨夜更冷。顾长卿的出现,意味着什么?他为何也在追查与新火器相关的事情?是西夏残存网络的新头目?还是……另有所图?
开封府书房内,气氛因展昭带回的消息而更加凝重。
“顾长卿……”包拯重复着这个名字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“他若未死,这三年潜伏何处?如今现身,是重操旧业,还是……”他看向公孙策。
公孙策沉吟道:“大人,据卷宗记载,顾长卿当年虽为‘鹞鹰’重要成员,但其人并非西夏族裔,乃是汉人,因家族获罪被流放边境,后被西夏网罗。此人精通机关算学,甚至对火器制造也有所涉猎。当年围捕,其‘坠河’本就疑点重重,现场找到的衣物碎片过于刻意。若他未死,其动机便复杂了。是为西夏继续效力?还是……心怀旧怨,另有所谋?”
“而且,”展昭补充道,“他跟踪、甚至可能也在调查与火器图纸相关之人,其目的与我们是否一致?是敌是友,难以判断。”
线索在这里交织,也在这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。一个本应死去的幽灵重新出现,将看似指向明确的西夏间谍网络,蒙上了一层更加复杂的阴影。旧的仇恨,新的目标,个人的恩怨与家国的安危纠缠在一起。
几天后,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。军器监一名参与“霹雳火炮”关键部件铸造的老工匠,昨夜在家中暴毙。仵作初验,竟是中了某种罕见的、来自西域的慢毒。而在他紧握的手心里,发现了一小撮靛蓝色的丝绸纤维,与之前卷宗里出现的纹样,质地颜色完全相同。
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向凶手的直接证据,只有一种冰冷的、宣告式的挑衅。仿佛在说:我们知道你们在查,我们无处不在。
包拯站在窗前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。汴京城万家灯火,依旧是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。但他知道,在这片繁华之下,往昔的幽灵已经苏醒,一张危险的网正在收紧,目标直指大宋赖以维系边防的利器。而那个身份成谜、目的不明的顾长卿,就像投入这潭深水的一块石头,激起的涟漪,将把所有人带向未知的、更危险的境地。
“查!”包拯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,“从那种毒药来源,从丝绸的流通渠道,从顾长卿当年所有可能的社会关系……同时,加强军器监守备,外松内紧。我们要面对的,恐怕不仅仅是外敌,还有可能来自内部的幽灵。”
风雨欲来,季终的序幕,已然拉开。而那把可能点燃整个边境战火的新型火器图纸,正静静地躺在甲字号匠作坊的密柜中,成为所有明处与暗处力量角逐的焦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