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包拯看着这些凝聚了团队心血乃至展昭鲜血的证据,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。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面,发出沉闷的声响,如同敲在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墙上。
他缓缓抬起头,看向身旁的三人。公孙策脸上带着亢奋后的疲惫与期待;展昭眼神锐利,仿佛只要包拯一声令下,就能再去搏杀;雨墨则依旧平静,但眼底深处也藏着一丝希冀。
“证据,够了。”包拯的声音干涩,“足以证明萧孝穆是‘断龙计划’在辽国方面的核心人物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目光扫过那些卷宗,语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:“但,动不了他。”
一句话,像一盆冰水,浇熄了众人眼中刚刚燃起的火焰。
“他是辽国北院大王,位同副君。仅凭一个钱庄掌柜的翻供,部分无法直接证明是他亲笔签署的账目,以及一些指向他下属的间接证据,”包拯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每一个字都透着现实的残酷,“我们若以此发难,不仅无法撼动他分毫,反而会立刻被扣上‘构陷友邦重臣、破坏两国邦交’的罪名。届时,我们四人,以及我们所掌握的一切,都会像尘埃一样,被轻易抹去。”
刚刚取得的阶段性胜利,瞬间被这冰冷的政治现实击得粉碎。他们仿佛已经触摸到了巨龙的逆鳞,却发现自身的力量,渺小得如同蝼蚁。所有的智谋、勇气、流血牺牲,在绝对的地位和权力面前,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。
烽火台内,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的死寂。窗外,塞外的风依旧呼啸,却仿佛带着萧孝穆那慈悲面具下,无声的、嘲弄的冷笑。
难道,一切就这样结束了?“断龙计划”依旧会在暗处继续侵蚀大宋的肌体,而他们这些洞察先机的人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,无能为力?
包拯的眉头紧锁,他知道,常规的法律与证据途径已经走到了尽头。要扳倒萧孝穆这样的对手,需要的是更超乎寻常的智慧,一场在规则之外,却又必须符合更高层面“规则”的绝地反击。
真正的考验,此刻才刚刚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