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昭握紧了拳,指节发白:“大人,既然已锁定目标,何不……”他做了个擒拿的手势。直接、高效,是他的本能。
包拯缓缓摇头,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:“王文纯声望卓着,动他,需要确凿无疑、能令天下士林信服的铁证。贾米尔是外宾,受市舶司庇护,若无实证,轻易动他,恐引发外交事端。”他顿了顿,指尖在桌面上划过一个无形的圈,“他们以‘文’乱法,我们便需以‘文’破局。公孙先生,劳你继续深挖那些被篡改的典籍,务必找到其与王文纯、贾米尔往来的直接书证,尤其是资金往来、书信沟通的痕迹。”
他看向展昭:“展护卫,你暗中盯住贾米尔及其手下,特别是他们与王文纯一党的接触,注意他们传递物品、人员的路线,但要切记,非到万不得已,不可暴露,更不可动手。”
最后,他对雨墨道:“雨墨,你继续留意市井间那些新兴教义、手印的传播,看看能否找到它们与贾米尔商队,或是与王文纯门下讲学活动的具体关联。”
分工已定,四人如同四枚棋子,落入这盘关乎文明气运的棋局。公孙策埋首故纸堆,眼神锐利如鹰;展昭的身影融入汴京的夜色,如同最耐心的猎手;雨墨则像一缕清风,穿梭于街巷之间,捕捉着最细微的异动。
包拯独自留在偏室,看着跳跃的烛火。对手隐藏在学术的光环与贸易的繁华之下,阴险而强大。他手中没有刀剑,唯有心中一点不灭的正义,与身后这三个各怀绝技的同伴。
他知道,第一场正面交锋,或许很快就会到来。而战场,可能就在下一次看似风雅的诗文唱和,或是一场关于经典的公开辩论之中。他必须赢下这第一阵,不是为了个人的官职荣辱,而是为了守住这片土地上,那历经千年而不灭的文明星火。
窗外,更鼓声传来,悠长而冰冷。汴京的夜,还很长。而水下的巨龙,已然张开了幽暗的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