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脉卫的书房,时间仿佛被压缩成紧绷的弦。烛火将四个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壁上,随着火焰的跳动而不安地摇晃。空气里弥漫着浓墨、尘灰,还有一丝……隐而不发的血腥气,那是雨墨手上尚未完全消散的印记,也是即将到来的风暴的前兆。
包拯孤立在地图前,那幅巨大的、布满朱砂线条的舆图像一张等待献祭的皮囊。指尖悬停在代表辽国边境的一个无名节点上空,那里是公孙策推算出的、模型最脆弱的咽喉之地。
“蛇,盘踞在暗处,七寸难寻。”包拯的声音低沉,在寂静中碰撞出回响,“那就……打草。”
霍然转身,目光灼灼射向公孙策:“先生,需要你炮制一份‘礼物’。”
一份精心伪造的《四海商号套利模型风险评估及漏洞示警》,其中“无意间”提及,辽国北院枢密使正密奏萧太后,欲对宋辽边境某几项关键商品的税率进行“微调”——而这“微调”,恰好精准命中公孙策算出的那个致命漏洞。报告的语言需半官方半机密,数据需逼真到足以乱真,结论需危言耸听到让任何看到它的人,都感觉一把刀正悬在头顶,随时可能落下。
公孙策凝神片刻,眼中精光一闪,重重点头。他伏案疾书,笔走龙蛇,墨迹淋漓。不过一个时辰,一份足以假乱真的“机密报告”出炉,纸张甚至被小心地用茶水晕染出陈旧的痕迹,仿佛已在某个官僚的案头积压多日。
如何“泄露”,是第二步。包拯的目光落在雨墨身上。她抬起苍白的脸,眼中残存着惊悸,但更深处,一丝坚韧正在重新凝聚。默默接过那份轻飘飘却重若性命的报告,转身融入汴京深夜的街巷阴影。她选择了一个与四海商号有着千丝万缕联系、却又贪婪怯懦的底层线人,巧妙地将报告“遗落”在对方必经之路上。整个过程,无声无息,只有夜风裹挟着汴河水汽的微腥,拂过她的脸颊。
“饵已撒下。”雨墨闪回书房,声音微喘,回报简洁。
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,是令人窒息的等待。
然后,蛇,果然被惊动了。
先是皇城司安插在四海商号内部的眼线传来密报——商号核心账房灯火通明,算盘声彻夜不息。接着,展昭布控在城外货栈的人发现,数支原本静止的镖队突然启程,方向杂乱,但运输的“货物”重量与体积,与账目记载严重不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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