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班牙的春日暖阳,仿佛给新生的基地镀上了一层蜜糖。林小山正手把手地纠正一个伊比利亚小伙子挥舞双节棍的姿势,动作幅度一大,汗珠甩在干燥的土地上,瞬间洇开一个小点。程真在一旁空地上舞动链子斧,银亮的斧刃划破空气,发出“呜呜”的破风声,卷起地上细微的尘土,健美身姿在阳光下勾勒出利落的剪影,引得围观的部族战士阵阵叫好。
牛全光着膀子,圆滚滚的肚皮上沾着油污,正叮叮当当地调试着他的新发明——一套利用溪流动力驱动的水锤。陈冰的临时医馆飘出淡淡的草药香,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的气味,她正用一根银针为一位老妇人缓解关节疼痛,手法轻柔,眼神专注,老妇人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。
表面的一切,都沿着苏文玉“打造稳固后方”的蓝图,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着,像一棵正在扎根的树。
然而,真正的风暴,已悄然转向另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。
罗马,元老院的议事厅,大理石柱投下冰冷的阴影。
恺撒没有像往常那样站在巨大的军事地图前指点江山,而是闲适地坐在椅子上,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,发出规律的“嗒、嗒”声。目光深邃,仿佛穿透了遥远的距离,落在了伊比利亚那片看似和睦的土地上。
“汉尼拔是一头闯入我们花园的猛虎,獠牙锋利,值得敬畏。但真正可怕的,是跟在他身后,试图在我们的花园里播种、培育新苗的园丁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议事厅里,带着一种冰冷的、洞悉一切的力量,“他们在伊比利亚编织一张网,一张用技术、知识和所谓‘公正’编织的网。我们不能让这张网结成。”
他没有要求增派军团,而是下达了一连串让保守派元老窃窃私语的指令:
“让我们最灵巧的‘暗影’出动。目标不是鲜血,是人心。去告诉伊比利亚的部族,迦太基人能给的只有战争的枷锁,而我们罗马,愿意给予和平、畅通的商路,以及……适度的自治。”他顿了顿,指尖停止敲击,“在团队内部,开出他们无法拒绝的价码。秘密接触那些工匠,那些懂得建造水车、锻造利器的工匠,那些能起死回生的医师。给他们公民权,给他们土地,给他们在这片大陆上永久的荣耀和财富。”
“最后,”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,“让我们的诗人与演说家,用最华美的辞藻,最悲悯的情怀,去告诉所有罗马人,乃至整个文明世界,那支来自东方的团队,并非带来光明的使者,而是散播混乱与颠覆的恶魔!他们的技术是蛊惑人心的巫术,他们的目的是玷污我们古老的秩序!罗马,才是西方文明最后的,也是最坚固的堡垒!”
这便是恺撒的阳谋,避开了刀剑的锋芒,转而侵蚀联盟的根基,撬动利益的杠杆,污染舆论的清泉。
腐蚀的效果,像隐形的瘟疫般悄然蔓延。
曾经与林小山歃血为盟的托勒塔尼部族首领,在收到罗马商人“馈赠”的、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黄金酒杯和关于自治权的模糊承诺后,再次面对团队要求的铁矿石供应时,眼神开始闪烁,言语间充满了为难的推诿。市集上,流言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:“这些东方人比迦太基人更狡猾,他们用一点小恩小惠,就想永远拴住我们,做他们的奴工!”“那个陈冰医师的药,见效太快了,恐怕是用不洁的东西炼制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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