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队员在搬运病患时,不慎被岩石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。陈冰冷静地使用煮沸冷却的盐水冲洗伤口,用特制的银针和羊肠线进行缝合,并敷上消炎生肌的药膏,整个过程干净利落,极大地稳定了军心。
疾病刚刚得到控制,沙匪来了。或许是被营地的火光和牲口吸引,或许本就是盘踞在此的豺狼。
约莫二三十骑,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月光下的沙丘脊线上,呼啸而下,箭矢先行。
“敌袭!隐蔽!” 霍去病的吼声如同炸雷,瞬间打破了营地的疲惫沉寂。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来袭方向、大概人数和威胁等级。
霍去病没有让队伍在开阔地硬抗,而是迅速指挥所有人依托砂岩凹地边缘的天然掩体(几块巨大的风蚀岩)建立防线。他指示牛全,用绊索和剩余的“烟雾丸”在沙匪最可能的冲锋路线上设置简易障碍和干扰区。
程真则发挥了链子斧中距离攻击的优势。她不固守一点,而是凭借敏捷的身手,在岩石间快速移动,如同致命的游隼。每当有沙匪试图下马徒步逼近或从侧翼包抄,她的链子斧便会带着凄厉的风声呼啸而至,精准地打击马腿或逼退敌人,打乱其进攻节奏。
霍去病本人更是战神降临。他手持钨龙戟,守在最关键、压力最大的缺口处。沙匪的弯刀和马术在他面前显得笨拙而无力。戟影翻飞,每一次挥击都势大力沉,或挑飞敌人兵器,或直接将人扫落马下,绝不拖泥带水。他并不追求杀戮,而是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制造伤退和威慑,很快,沙匪的冲锋势头就被遏制在岩石防线之外。
当沙匪攻势稍挫,开始犹豫时,霍去病看准时机,突然暴喝一声,单手持戟,将一名冲得最前的沙匪头目连人带马逼得踉跄后退数步,戟尖遥指对方首领,眼神在月光下冰冷如刀。这种以一挡百的气势,彻底摧垮了沙匪本就并不坚定的意志。随着头目一声呼哨,残余沙匪如同潮水般退去,消失在沙丘之后。
整个过程中,苏文玉如同定海神针。她没有直接参与战斗或救治,而是站在营地中央稍高处,冷静地观察全局。
当恐慌因疾病和袭击蔓延时,用清晰、镇定的声音下达转移、隐蔽或协助的指令,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安抚。在战斗间隙,会走到伤员和病患身边简短问候,对奋战者点头肯定。
她精确掌握着所剩无几的饮水、食物和药品存量。在牛全修桥时,协调人力;在陈冰防疫时,确保物资优先供应医疗所需;在战斗时,指挥非战斗人员加固掩体、照顾驼马,确保后勤不乱。
当沙匪退去,队伍精疲力尽、士气低落到了极点,甚至有人提出干脆退回上一个绿洲时,苏文玉召集核心成员,进行了一次简短的“战时会议”。分析了退回的风险(可能再次遭遇沙匪或疾病源),前进的困难(路途未知但至少远离疫区),以及队伍目前的真实状态(伤病员需要稳定环境,但停留更危险)。最终,她做出了艰难但果断的决定:不停留,不后退,天亮后,轻装简从,以最快速度穿越最后一段险地,向下一个已知的、有水源的废弃戍堡前进。
在做出决定的同时,她已经让林小山和八戒大师(通晓多种胡语)开始准备一些诸如丝绸残片、中原铜钱等小物件,并叮嘱:“若途中遇到其他部落或小股势力,不以武力对抗为首选,尝试以物易物,换取通行或信息。我们需要了解前方情况。”
月光西沉,东方泛起鱼肚白。历经崩塌、疾病、袭击的团队,拖着疲惫不堪却尚未溃散的身躯,整理着所剩无几的行装,在苏文玉的带领下,再次走向茫然的戈壁。每个人的专业能力,都在这一夜险途的熔炉中,淬炼成了支撑团队不至灭亡的、最坚实的骨骼。前路依然未卜,但团队已然证明,他们是一个能够应对西域任何挑战的、真正意义上的“专业队伍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