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域,某个绿洲边缘的小镇客栈。土坯垒的二层小楼,一楼是饭堂兼通铺,二楼有几个隔间。窗外是永不停歇的风卷着黄沙,拍打在窗棂上,发出沙沙的响声,像无数细小的爪子挠着人心。团队刚刚经历了一场小的沙暴,人困马乏,在此休整。
傍晚,客栈二楼,最大的那间隔间内。
油灯的光晕勉强驱散一角昏暗,空气里弥漫着尘土、汗水和干肉的味道。众人或坐或靠,整理着湿漉漉的行李——沙暴来得急,即使有准备,也难免狼狈。
“三间上房,两间通铺,马料、热水、还有明日路上的干粮和清水……” 阿罗娜盘腿坐在一张旧毡毯上,面前摊开一卷羊皮账本,手指蘸了点口水,飞快地翻动着,嘴里噼里啪啦地报着数,眉头蹙得紧紧的,“……这黑心掌柜,见我们是外来的,清水价钱涨了三成!还有那所谓的‘上房’,漏风!被褥潮得能拧出水!这钱花得冤!”
林小山正用一块布努力擦拭他那双节棍缝隙里的沙粒,闻言头也不抬:“阿罗娜大姐,您那砍价的功夫,我可是见识过的。能从您手指缝里多抠出钱的掌柜,怕是还没出生呢。潮是潮点,总比睡在漏风的墙根强吧?”
“你懂什么!” 阿罗娜白了林小山一眼,但嘴角似乎翘了一下,“省下的每一个铜子,都可能是在下一个水囊,下一顿饭!在这鬼地方,钱就是命!” 她说着,小心翼翼地把账本卷好,塞进怀里一个贴身的小皮囊,动作透着一种商人对“根本”的珍视。
一直靠着墙、擦拭角弓的马铮忽然低声开口,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:“东面矮墙,有三处裂缝,西北角堆的柴草太密,易藏人。夜里需加一班暗哨。” 他说完,继续沉默地检查弓弦,眼神锐利地扫过窗户缝隙。
霍去病原本闭目养神,闻言睁开眼,看向马铮,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:“马兄弟所言甚是。程真,前半夜;后半夜,我去。” 没有多余的交流,军事上的默契已然达成。
八戒大师坐在灯影稍远处,面前放着一碗清澈的温水。他没有参与关于钱财或戒备的讨论,只是静静听着。此刻,他缓缓端起水碗,没有喝,而是将碗中水,轻轻倾倒少许在干燥的地面上,看着水迹迅速被泥土吸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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