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冰湖上的贝塞尔方程

红星厂后山的冰湖冻裂出蛛网纹时，齐铁军的粉笔在黑板上写断第七根。三百个乡镇技术员蜷缩在寒风中，膝盖上的算盘珠子冻成冰疙瘩，菌丝黏液在笔记本上爬出贝塞尔函数曲线。这是保命的公式！他的吼声震落松枝积雪，算错半个参数，车床就能把手指头当铁屑绞！

赵红英的枣红色头巾扫过冰面，拖车上的毒礁石在雪光里泛着砷化镓的幽蓝。她抡起铁锤砸向冰层，裂纹瞬间蔓延成沈阳机床厂的导轨图纸：都来搬石头！学会这劳什子公式，不如跟俺打铁实在！沈雪梅的白大褂突然横在拖车前，听诊器链子缠住铁锤：这些毒石头会要了你们三代人的命！

齐铁军的锈铁片在冰面刻下振动频率公式，菌丝黏液顺着刻痕冻结成三维模型。当技术员们趴冰观摩时，哈尔滨的寒流突然南下，将公式模型冻成1984年某篇《应用数学学报》的封面浮雕。

合作社的土窑喷涌着砷蒸汽，赵红英用麻绳捆扎的毒礁石砖在烈火中淬炼成琉璃瓦。女工们的棉手套被腐蚀出蜂窝状破洞，指尖渗出的血珠在瓦片上蚀刻出排污许可编号。这批货卖去江南水乡，她踹开窑门，够全村过个肥年！

沈雪梅的铝饭盒摔在砖垛上，检测报告被窑火点燃，灰烬在空中拼出食物链砷迁移图谱。齐铁军缩在窑洞阴影里，锈铁片在砖面刻下危险警示，菌丝黏液却将文字改造成绿色环保建材的广告语。当工商局突检时，赵红英将毒砖抛入冰湖，菌丝遇冷暴长成假山石景观，骗过了检查员的游标卡尺。

深夜的冰窟窿旁，齐铁军用贝塞尔函数计算砖块共振点。菌丝黏液顺着公式纹路渗入冰层，将湖底改造成砷化镓晶体的天然培育场。赵红英的拖车碾过冰面，车辙里嵌着的毒礁石碎屑，将在开春后顺着融水潜入长江口养殖场。

技术员老周的儿子溺死在公式冰雕旁时，冰面下的菌丝网络正将童尸改造成生物半导体标本。沈雪梅的听诊器贴着冰层，捕捉到砷元素在尸体骨骼中结晶的声纹：这是谋杀！赵红英的镰刀劈开冰墓，刀刃卷起的冰屑在空中拼出哈尔滨锅炉厂的质检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