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宛宛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,偌大残忍的海啸,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。
沈颂年垂下眼眸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“是吗?”停顿几秒,“知道了。”
未等沈斯年说话,他又说,“我没事了,明天回东城。”
沈斯年瞳孔微缩,想说不可以,他还不能出院。可最后还是回了个“好”。
地上被阳光照出的影子被越拉越长。
隐藏在眸底的情绪暗了暗,他知道这个地方越早离开越好。
“那我去安排。”
“恩。”沈颂年应了一声,便没有再说话。
沈斯年又看了他几眼才移步走出去。
刚才还略显拥挤的房间又变得冷清,更甚至没有了那股人气,像个寂静寒冷的停尸房。
照射在沈颂年脸上的阳光下移了,落到他胸前,原本被钟离鲜击中的胸前。
他伸手放到该疼痛的伤口,压了压却什么感觉都没有。
望着洁白无瑕的天花板,空洞麻木的双眸划过什么,再渐渐闭上。
他还是那个沈颂年,只是情感归为零的沈颂年。
他对梵音的情感被清空了,也包括对苏宛宛强制的情感。
“它们”见到沈颂年崩溃的一面,慌了。
打算强行压制甚至清空他对梵音的感情,以拉起他对苏宛宛的感情线。
企图让男女主的剧情走上正轨,企图拨正这个已经走歪的剧情。
可是沈颂年对梵音的执拗有多深,这刻“它们”终于知道了。
拉爆缸的红线在马上越过阈值时。
沈颂年骨子里那股死不松口的偏执骤然爆发,像是两座对撞的冰山,迸裂的能量冲击波轰然炸开。
硝烟过后,一切都归零了。
所以在得知苏宛宛没有找到时,他才能那么淡然。
那曾被强行植入的,关乎苏宛宛的焦灼与剧痛,已经消失无踪了。
连带着那根象征“命定”的线,也已寸寸断裂,化作虚无。
他成功了。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,挣脱了那道无形的枷锁。
代价就是失去对梵音的情感,用最珍贵的部分,换来了自由。
可那些刻进骨血的执念,怎会是一场意识对冲就能彻底抹除的?
当他们再次相遇时,站在她面前的,会是那个从未被驯服的完整的沈颂年。
而那份爱,只会比以往任何时候,都更清晰,更滚烫。
他们很快就会见面了,很快很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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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男女主的感情线被解开后,这本书所有的剧情都乱了,没有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,连“它们”都不知道。
苏宛宛的命运也开始发生变化了。
被救下的她还没有醒,额角绑着纱布,屋外的围墙上爬满了蔷薇花。
“她撞到了脑袋,就算醒过来可能也会失忆。”医生收回听诊器,声音里带着职业性的冷静。
“颞叶挫伤影响记忆中枢,大概率是选择性遗忘,或许会忘了最近的事,或许……连过去的自己都认不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