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学徒工的工资每个月只有18.5元,相较于牛母之前的45元,相差甚远。
又加上牛春生和他们决裂,不再拿钱回来,连之前说好的5块钱养老钱也不送回来了,去闹一次牛秋生就被打一次,所以牛家人也不敢再去找他撒泼。
所以牛家的饭菜很寡淡,只有一锅很稀的玉米茬子粥和两碟咸菜。
“春生!你回来啦!”
牛母看到大儿子回来,忙放下筷子,站起身,连寒暄都懒得说,立马和他说他媳妇儿一家有多过分。
“我跟你说!你现在马上回去,和张家那个离婚!马上离婚!”
“离你妈!”
牛春生积压了数日的怒火,在母亲这毫无悔意的命令下,如同火山般轰然喷发!
他狠狠地推开喋喋不休的瘦小身影,直接走过去把饭桌掀了。
“哐当——哗啦——!”
稀薄的玉米茬子粥、缺口的粗瓷碗碟、两碟咸菜……连同整张桌子一起,被掀翻在地!
温热的粥汤泼洒得到处都是,咸菜滚落,碗碟碎裂,一片狼藉。
这还没完。牛春生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,转身就冲向墙角那个半人高的粗陶米缸。
那缸里本就没多少米,他双臂环抱,闷哼一声,竟将那沉重的米缸整个抱离地面,然后狠狠朝地上掼去!
“砰——咔嚓!”
米缸应声碎裂,里面仅存的一点糙米混合着陶片溅得到处都是。
“啊!我的缸!我的米!”
牛母心疼得尖叫起来,扑过来想拦。
牛春生看都没看她,顺手抄起墙边立着的烧火棍,朝着灶台上的铁锅、水缸、墙角堆放的腌菜坛子,一通乱砸!“哐!哐!哐!”。
铁锅被捅穿,水缸裂开缝隙,腌菜坛子碎了好几个,酸涩的汁水流了一地。
“哥!你疯了!别砸了!”
牛秋生吓得缩在墙角,声音发颤。
“你!你个逆子!”
牛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,手指哆嗦着指着他。
“疯了?我是疯了!被你们逼疯的!”
牛春生喘着粗气,丢开烧火棍,大步流星地冲进牛父牛母的房间。
一阵叮呤咣啷,把里面能毁的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,连火炕都被砸掉了一半。
“造孽啊!败家子啊!你把家都砸了,我们可怎么活啊!”
牛母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哭嚎。
牛秋生躲在门外,吓得不敢进来。
“忘了还有你!”
牛春生出门看到瑟缩在墙角的牛秋生,这个从小被父母偏疼,惯得游手好闲,只会跟在母亲身后煽风点火的弟弟,此刻在他眼里,无异于点燃这场家庭悲剧的最后一根引线。
他低吼一声,如同捕食的猛虎般扑了过去。
牛秋生吓得魂飞魄散,转身想跑,却被牛春生一把揪住后衣领,狠狠掼在地上,摔了个狗吃屎。
“啊!哥!别打我!妈!妈救我!”
牛秋生被按在冰冷的泥地上,吓得涕泪横流,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