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吧,想来今天不会再有病人了。先回办公室把白大褂脱了。”蓉蓉一边说着,一边合上了刚写好的门诊日志。
我伸了个懒腰,活动着发酸的肩膀和脖子:“我俩坐班第一天,总共四个病人。”
我们对视一眼,无奈地笑了笑。
隔壁内科从早到晚都挤满了人,可热闹了,和我们精神科这边的门诊相比,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“而且这四个里,有两个是从乡镇追过来的老病患。”蓉蓉半开玩笑地说着,语气里却带着点自嘲。
我俩默契地起身往科室走,一边走,我一边低声说:“这样下去可不行。大概很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精神科是干啥的,甚至不知道有这科室。就跟徐有花一样,都以为精神科只收‘疯子’。”
“嗯,观念这东西,得慢慢改变。”蓉蓉听着也点点头。
回到科室,我们把白大褂脱下来搭在木衣架上,换回自己的旧布衣,然后一起下楼往食堂走。
“说到吃饭,我正打算和你商量个事。”我压低声音说。
“陈叔他们吧?”蓉蓉几乎没等我说完,就开口了。
我一愣,忍不住笑了:“你怎么知道?我想给他们几张粮票,怕他们住院期间吃不饱。”
本以为她不同意,没想到蓉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他们从石羊村跑这么远一趟不容易。”
我们正说着,拐过楼梯口,碰见了刚要来上夜班的林玲。
“蓉蓉姐,小棠姐!你们也去吃饭呀?”林玲笑着跑过来,神情轻快。
“对啊,一起去吧。”我也笑着应声。虽然才认识不久,但我还挺喜欢这个新室友的。
“刚好和你说说白天门诊的情况。”蓉蓉也补充。
“好啊。”林玲点头,露出认真又期待的神情。
“算我一个。”身后传来一句轻快的声音,我们回头一看,竟是杨小霞。
“小霞姐!”我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喊出来,忍不住笑了。
虽说昨天夜宵时已经熟络了不少,但对杨小霞还是有种天然的敬重。
她身上姐感很重!
四个人一起进了食堂,熟门熟路地拿碗、端盘子,顺手各掏出两张粮票。
今天食堂的饭菜挺简单:大白米饭盛得冒尖,一盆冬瓜炖排骨,一小盆炒青菜,还有一碗用咸菜叶子煮出来的清汤,桌角还摆着一小碟辣萝卜干。
我今天又盛了两大勺米饭,刚坐下,蓉蓉在一旁调笑道:“哟,你还真是一到安岳就转性了?真爱吃米饭了?”
我有点心虚地低头笑笑,心里暗暗嘀咕:民以食为天啊!
在现代时我挑食,是因为能挑;可现在能吃饱就不错了,还挑啥!
啊——我多想吃一口麻辣烫、冒菜、串串、螺蛳粉、小龙虾、火鸡面、奶油蛋糕啊!
正吃着,杨小霞放下筷子,看向我们,开口就问:“对了,今天白天来拿溴化钠片和水合氯醛滴剂的几个人,是不是你们的病人?”
我一愣,下意识点点头:“是啊,怎么了?”
“这几种药还好,但冬眠灵可就常缺货了。”杨小霞说。
“冬眠灵?你是说氯丙嗪?”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