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琴正靠在桌边擦手里的热水瓶,抬头看我们一眼,发现我们神色不对,皱了皱眉:“咋了?发生啥事了?”
倒是祖德哥眼尖,一下子察觉出我们脸上的窘迫。他把报纸放下,咧嘴笑着问:“你俩干嘛,这是什么表情?”
我咳了一声,鼓起勇气说道:“……是调动。”
“调动?”玉琴放下热水瓶,眉头立马拧紧,“去哪?”
蓉蓉低声说:“我们被调去卫生组了,从今天开始,是正式的卫生员。”
玉琴怔了一下,眼睛睁得圆圆的,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:“不是吧?”
我点点头,小声说:“所长安排的,今天上午宣讲之后直接定下来的。”
办公室一下子沉默下来,只有风吹动窗帘的声音轻轻拂过。
玉琴低着头,声音闷闷的:“这屋里就剩……”
我连忙坐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,笑着安慰:“又不是去远方,就对门而已。以后要喝水、聊天、吃鸡蛋饼,咱们还是天天能见。”
蓉蓉也点头:“办公室虽然换了,可我们仨可是铁三角,搬哪都不拆。”
玉琴这才扯了扯嘴角,勉强露出个笑:“这是好事啊。”
正说着,李诚来了。
他穿着白衬衣,袖子挽到手肘,一进门就喊:“小棠、蓉蓉,听说你俩要搬到我们那边,特意来帮你们拿东西。”
我冲他笑了笑:“那就辛苦诚哥了。”
我和蓉蓉简单收拾了一下,把桌上的纸张分类归拢。
玉琴站在门口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.
我故意说:“你再看我们搬东西,就该哭鼻子了。”
她翻了个白眼:“切,我才没那么矫情。”
我们三人笑作一团,气氛这才松快了一点。
到了卫生组,办公室果然比宣传组安静许多。屋里有六张办公桌,靠门的是李诚,我们两个刚好坐在中间——并排。
“其他几个同志都出去了,之后和你们介绍。”诚哥笑着说。
虽说依旧是熟人搭配,但换了环境,总觉得没了宣传组那种热热闹闹的亲切感。
桌上的笔筒还空着,连椅子都还没磨合出坐痕,我坐下时竟觉得有些陌生。
李诚见我们环顾四周,笑着说:“慢慢就习惯了。以后我们组分工明确,基础病、疑难杂症归我们,精神问题归蓉蓉,心理方面归小棠。”
我听着,偷偷扫了他一眼。
他说话时不看我,却时不时瞥蓉蓉两眼,还特意把她的椅子拉得离我更近一点。
我心里轻轻“哼”了一声——果然喜欢她。
可我偏偏有些别扭。
不是因为他不够好,而是因为外婆只能是外公的。
所以接下来,我搬东西时总是让李诚和我一起抬东西,让蓉蓉去收拾文件或者贴标签。
李诚显然有点纳闷:“她不是力气比你大吗?你让我搬两次?”
我咧嘴笑:“你不是男同志嘛,总得多出力。”
他一脸无奈,只好跟着我跑前跑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