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间,我们就在内江待了四个多月。
这四个月里,我和蓉蓉几乎从一开始的青涩与紧张,变成了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内科医生。
小到感冒发烧,大到肺炎哮喘,只要在我们手里,几乎都能从容处理得井井有条。
每隔两个星期,我们总能收到玉琴和舒云霆寄来的信。
每次看到那熟悉的笔迹,就好像回到了家门口的小巷子,闻到饭菜香一样安心。
信里写着玉琴最近的身体情况,说小宝贝很乖,只是有时爱踢她肚皮;也会写到粮食局里的趣事。
上个月,玉琴在信里还写到,周晴也怀孕三个月了。
那天她在小学上课时突然低血糖昏倒,幸好被其他老师及时送到医院才查出来怀孕。玉琴挺着大肚子还专门去病房看她。
我和蓉蓉读到这段时,手指都在发抖,吓得冷汗直冒。都在庆幸说晴姐没事。
还有个好消息,是秦本扬。
二月的时候,收到他的来信——他和邹云结婚了。两家人挑了个好日子,虽说仪式简单,可信里写得热热闹闹,说喜帖还贴在宿舍门口。
秦本扬在信里还半开玩笑,说张股长没来,舒股长代替张股长多喝了两杯酒。末尾写着:等你们回来了,再一起聚。还在信里附上了一张喜帖。
张熙臣读到信时,便立马回了信。我、蓉蓉和廖岩都分别在信里写了一段,祝他新婚快乐。
蓉蓉笑着说:“真好啊,大家现在都有了各自的家庭。”
张熙臣听了,只是点点头,没说什么,但我知道,他心里也是一阵感慨。
我同样如此。不知不觉,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五年了。
刚开始只有我,然后是我和蓉蓉,再是玉琴、张熙臣和舒云霆... 没想到,我竟然在这个时代结识了这么多有牵绊的朋友和家人。
很快,就到了要离开内江,回到安岳的日子。
这天,我们把四个月积攒的东西装进行李箱,背包被塞得鼓鼓囊囊。
站在宿舍门口,我们一边看着熟悉的楼道,一边说着以后有机会了再回来。
唐琳和黄慧君来了,穿着白大褂,看着我们笑,眼眶却有点红。
她轻轻拉住我:“棠妹,别忘了啊,到安岳后要常写信回来。”
我点点头,哽咽着“嗯”了一声。
四个月的相处,让我早就把她真当成了姐姐。
我忍不住说:“家里的事就要多麻烦姐多费心了。”
唐琳笑着摆摆手:“傻妹妹,说什么麻烦,都是一家人。”
又转头嘱咐蓉蓉:“以后多书信往来,有什么病例处理经验也写信告诉我,咱们互相交流。还有啊,要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书,也要告诉我。”
蓉蓉笑着点头:“一言为定!”
这时,黄慧君也叫住蓉蓉,悄悄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只见蓉蓉频频点头。
唐琳又把我拉到一边,掏出一沓用绳子捆好的钱,硬塞到我手里,说:“有的是姨妈他们给的,有的是我凑的,也不多,不知道你缺不缺,但总能用得上。”
我连忙退回去,哽咽着说:“我什么都不缺,这些钱留着给爸妈买点吃的,或者以后静宝要上学也要用钱。姐你放心,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。”
黄慧君转头看着我:“还有你啊,小棠。回去好好睡觉,别总想太多,切记切记。”
我吸了吸鼻子,笑着说:“好的,老中医。”
大家都笑了,黄慧君拍了我一下,笑骂:“说我老,真讨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