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赶紧提醒他:“你小心点,酒别碰着蜡烛。”
他“哧”地笑了一声,说:“放心,我还没那么笨。”
话音刚落,又喝了一大口。
我看得出来,他心里其实很难受。
他总是喜欢用大笑掩饰不快,哪怕眼角已经红了,语气里掺杂着咬牙切齿的不满。
“我向你道歉,刚刚我不该那样和你说话。”我低声说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舒云霆摆了摆手,笑着说:“你不用说对不起,本来就是我冲动了,是我没长脑子。”
“不是你的问题!是他们欺人太甚!”我立马说。
张熙臣默默地接过酒瓶,也喝了一口,面上看不出情绪。
我劝他们慢点喝,“这事儿……你们打算怎么跟玉琴说啊?舒霖还不到六个月。”
舒云霆的笑容戛然而止,沉默地把酒瓶放在一旁,又拿起来大喝一口,咒骂了一句,仿佛要把那些难言的苦都灌进胃里。
张熙臣沉声说:“我们得和家里人坦白,是我对不住你,老舒。”
舒云霆连忙摆手,说:“别这么说,你又没做错什么。”
两人眼角都泛了泪,却倔强地用手背快速抹掉。
下一秒,又继续你一口我一口地轮着喝酒。
我看着他们,心里五味杂陈。
这两个,一个是我外公,一个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舒爷爷——但此刻,都是我多年来信赖的朋友。
我怎么也没想到,他们背后藏着这么深的过去。
我叹了口气,说:“给我也来点酒吧。”
他们怔住了,随后把酒瓶递了过来。
我仰头灌了一口,辣得舌头都快麻了。
但随着那一股热流冲进胃里,一种微醺的轻松感悄然漫上心头,堵住胸口的东西,在酒精的催眠下,终于松动了。
酒瓶很快空了。
“这酒可真烈。”
他们俩靠着防空洞的石壁睡着了,脸颊红红的。
我发愁着怎么把他们弄回去。
就在这时,上方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喊——
“小棠?小棠!”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。
是廖岩!
我赶紧顺着铁梯爬上去:“廖岩!”
下一秒,只听得草地和泥土被踩得簌簌作响,廖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满头大汗地说:“你去哪儿了?我找遍了整个粮食局,吓死我了!”
“快下来。”我说。
他顺着铁梯爬下来,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,又看见躺在地上的张熙臣和舒云霆,惊讶得张大了嘴:“这是……?”
“废弃的防空洞。”我解释,“他们喝醉了。”
廖岩走过去,轻拍两人,叫了几声。
两人总算有些清醒,眼神恍惚。
廖岩问:“还能走吗?”
张熙臣微微点头,舒云霆挣扎着说:“可以。”
可光是爬梯子,两人就像是刚打完仗的士兵,摇摇晃晃,爬了好久。
出了防空洞,他们坚持骑自行车,可骑得真是让人提心吊胆——他们完全无法骑直线,东倒西歪。
我只好一路盯着张熙臣,廖岩寸步不离地跟着舒云霆,生怕哪一个拐弯就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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