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床啦!一会儿你该去卫生所上班咯。”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是廖岩,他正一边扣着军绿色的棉布上衣纽扣,一边弯腰从床脚拿起裤子准备穿。
我揉了揉眼睛,坐起来时还带着几分梦里的慵懒,嘟囔道:“要是能像现代那样过个春节长假该多好啊……”
廖岩听了,忍不住笑出声,走到床边,俯身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:“小懒猪,还是这么爱睡懒觉。”
我没接话,只是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,把脸埋在他胸口,深吸一口气,闻着他身上带着洗得很干净的肥皂香。
“我不想上班。”我闷闷地说,声音带着几分黏腻的赖皮。
廖岩一边系扣子,一边低头看着我:“今天我得去响水沟的地质组报到,谁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呢。”
我抬头看他:“远吗?”
“我也不清楚,等今晚回来告诉你。”他
我依旧没松手,仿佛还想再赖一会儿。
廖岩见状,凑近低声暧昧地笑:“到底是不想我上班啊,还是……”
我立刻红了脸,松开了他,咳了一声:“起来了,这就起了。”说着就坐直了身子。
他早就帮我把衣服叠好放在床尾,我伸手拿过来,迅速穿上,拉开门走向院里的水井洗漱。
清晨的响水沟,空气透着湿凉,带着山里特有的清新和一点点泥土味,井水在手里冰得我直吸气。
洗漱完,我把毛巾晾好,回到屋里放下东西,没看见廖岩的身影,心想他应该去帮忙了,于是顺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。
厨房里炊烟缭绕,木柴的噼啪声和淡淡的红薯香气扑面而来。
张熙臣正站在灶前盛稀饭,舒云霆蹲在地上加柴火,廖岩则在一旁把洗好的碗筷整齐地放在锅边晾干。
我走过去一瞧,摇着头说道:“又是红苕稀饭?”
张熙臣抬眼:“咋?你不喜欢?”
我摇头:“再喜欢,也不能天天都喝啊。明早我来做早饭,做担担面。”
“我同意,我也想吃担担面了,豌杂面也行。”身后传来蓉蓉的声音。
我回头一看,她和玉琴已经抱着孩子进来了。
我提议:“要不这样吧,今晚回家我们三家开个会,每家轮着做早饭和晚饭,这样大家都轻松点。”
张熙臣笑了:“连轮班制度都搬到家庭生活来了。”
玉琴在一旁点头,同意我的提议。
廖岩插话:“你和蓉蓉不是还得值夜班吗?”
我摆摆手:“所以今晚商量呗,等白天上完班,把情况摸清楚了再定。搞不好还得有人给我俩送饭呢。”
几个人说笑着,把红苕稀饭和咸菜端到隔壁餐厅,快速吃完。
碗筷一收,院里就响起自行车的叮当声。
玉琴和蓉蓉抱着孩子,分别坐上舒云霆和张熙臣的自行车后座。
我和廖岩各骑一辆,队伍浩浩荡荡出门。
舒云霆带路,先把我、蓉蓉、玉琴送到卫生所门口,他们再各自去粮站和地质组。
卫生所的铁门半掩着,我们三人站在门口,蓉蓉和玉琴怀里各抱着一个孩子,一时间都有些拘谨。
所里没几个人,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迎面走来,身上是蓝色棉布外套,袖口洗得发白。
“同志,是孩子要看病吗?”他走近,语气客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