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群……我轻轻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。
果然,就是我认识的那个康家。
我出生后的第一年——妈妈是医生,值夜班比白班还多;爸爸被单位派去北京培训,几乎只在节假日短暂露个面;外婆离退休还有一年,在一线忙得团团转;外公在各地出差考察粮食的输送路线,制定计划。
那段日子里,家里确实实在没有人能全天候照看我。
于是外婆找来了康群——介绍她是我“姆妈”,说她是我保保,家乡话里,就是干妈的意思。
康群对我……真的很好。
她和妈妈差不多大,但因为家境原因,没读过几年书,识字不多,很早就嫁人了。我出生时,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,所以抱孩子、喂孩子、哄孩子的本事,熟得像做饭烧水一样。为了照顾我,她甚至带着一家人搬到成都来。
爸妈每个月给她开一笔算很高的工资。几乎每一次家庭聚会,她都会出现。
我妈和她的感情好到像亲姐妹,平时见面总是互相喊着“阿瑾”“阿群”。
康群喊我外婆“干妈”,外婆也极疼她,就算后来我长大了,不需要人照顾,家里人旅行前,外婆依然会说:“把小群一家叫上。”
我记得很清楚,康群的孩子们结婚时,外公外婆、爸妈忙前忙后地帮着找酒店、订酒席、请司仪,随的礼金也很厚重。
可是——季国生?
这名字为什么突然跳了出来?
我的干妈,难道和我爷爷家会有什么关联吗?
“姐姐,你怎么了?”王赞明的声音传来。
我这才回过神来:“啊?”
所有人都朝我看了过来,廖岩第一个替我找了个台阶:“小棠有低血糖,站太久容易晕,需要吃点糖。”
蓉蓉的眼神里全是担心,立刻站起来。
康婶也急了,忙说:“快过来坐。”
蓉蓉和廖岩一左一右地扶着我,坐到了康兰旁边。
蓉蓉也顺势在我另一边坐下,我们一左一右坐着,把康兰和她怀里的孩子围在中间。
康兰一直盯着我看,目光里有探究,也有防备。
突然,她空着的一只手伸进兜里,摸出一颗糖,嘴里嘟囔着:“糖,吃糖。”
那是一颗很普通的水果硬糖,外包装皱皱巴巴,却被她小心地捧在手心里。
我接过来,轻声说:“谢谢你,小兰。”
她看到我把糖放进嘴里,眼睛亮了一瞬,露出一个单纯得像小孩一样的笑容。
王赞兰和王赞秀趁机把带来的猪肉放在康家桌上,说是今天一定要大家吃顿好的。
我们也没急着走,蓉蓉找话题和康兰说着。
慢慢地,康兰的眼神里少了一些戒备,多了一点好奇。
时间不知不觉过去,王家那边的坝坝宴还有客人要招呼,王家人起身告辞。
康叔笑着送人,我则劝廖岩跟他们一起回去,免得张熙臣担心。
等送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屋子里就只剩下我、蓉蓉、康兰、康婶,还有怀里的康群。
屋子里安静了许多,只能听到孩子轻轻的呼吸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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