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用的，是好莱坞的行业规则——内容方永远是弱势，渠道方才是王。”
空气凝固了。
班德的手渐渐垂下，脸色一点点褪白。
他终于意识到可怕之处——
如果这个叙事被行业接受，盘古影业的品牌就会被系统性稀释；未来，他们将更难招到顶级人才，更难在谈判桌上抬头。
他们会变回那个无足轻重的独立制片公司，永远需要仰仗巨头的鼻息。
“那……我们就这么算了？”
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李衡沉默了片刻，指尖轻轻在桌上敲了三下。
那是他习惯思考时的节奏。
然后他缓缓抬起头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“他们说得对，劳伦斯。”
班德一愣：“对？”
“在他们的规则里，在他们的地盘上，我们的确只是供应商。”
李衡伸手，将那份印着华纳标志的报纸，丢进垃圾桶。
“所以——我们为什么要在他们的地盘上玩？”
他回到办公桌前，打开一份全新的文件夹。
封面上印着几个简洁的字母：
“盘古之家”和“dvd战略蓝图”。
班德的眼神慢慢亮了起来。
“李……这是？”
“新的战场。”
李衡的语气恢复了平稳的力量。
“一个华纳暂时还看不懂，也无法控制的战场。”
他转身，看向窗外。
“他们要名，就让他们拿去。我们要的，是未来。”
他拿起电话，声音低沉而笃定：
“劳伦斯，收拾行李。你明天飞东京。联系索尼和东芝。”
“东京？”
“告诉他们——盘古愿意开放所有内容库，包括《低俗小说》、《变相怪杰》还有即将完成的《美丽心灵》，作为他们新一代光盘格式的首发内容。”
班德的呼吸急促起来。
“全部？你疯了？”
“全部。”李衡笑了笑，“但我们有条件。我们不站队，只合作能接受我们技术标准的一方。”
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技术文件。
“告诉他们，盘古的内容必须搭载我们自己的p-dix系统——观众可以在观看时随时调用幕后花絮、导演评论和删减片段。”
“他们争的是载体，”他缓缓道，“而我们，在定义内容本身。”
“谁想赢，谁就必须带上我们。”
李衡的语气平静，却像在宣读未来的宣言。
他收回目光，轻声道：
“至于华纳……”
“让他们去享受胜利的香槟吧。等他们喝醒的时候，会发现我们已经把通往未来的高速公路，修到了全美国每一个家庭的客厅里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