鞠芊芊满心委屈如决堤洪水,泪水夺眶而出。她转身含泪跑开,边跑边嘶声哭喊:“师傅,你凶我?你从来都没有这样子过的,如今一门心思全扑在那林姑娘身上,可还记得当初对我的承诺?”
自那以后,被嫉妒蒙蔽心智的鞠芊芊,私下找到其他姐妹,红着眼眶诉说“师傅被林姑娘迷了心,连咱们这些徒弟都忘了”。本就对谢虎有好感的女徒弟们,经她煽动,也跟着加入针对林晓玉的行列——今日在林晓玉的茶里撒盐,明日又在她的被褥中藏虫子。
林晓玉深知自己寄人篱下,处境艰难,不敢轻易发作。一次谢虎送来新熬的汤药,她捧着药碗,指尖轻轻蹭过碗沿的缺口——“我也真是浅薄了,你们这的茶是要被撒盐的。前日她喝不惯,慌乱中摔的。”又轻声道:“最近夜里总睡不安稳,许是……山里虫子多,总爬进被褥里。”话说得轻,眼底却藏着难掩的怯意。
谢虎心思敏锐,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和碗沿的缺口,瞬间明白她受了委屈。“这样下去不行……”他揉着太阳穴,心中暗暗发愁。他深知若不尽快化解矛盾,内部嫌隙恐会影响山寨团结。思索再三,他决定找鞠芊芊好好谈谈,解开她心中的疙瘩。
谢虎在练武场找到鞠芊芊时,她正发狠地劈砍木桩,每一刀都带着怒意,木屑飞溅得满地都是。
“胡闹!木桩又没惹你,跟它较什么劲?我们好好谈谈!”谢虎上前抓住她的手腕。
鞠芊芊猛地翻腕挣脱,短刀在掌心旋出一道寒光——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刀刃擦着谢虎衣襟划过,带起的风甚至惊起他颈间细汗,最终稳稳停在他喉结前一寸。
鞠芊芊的手微微发抖,眼底情绪翻涌:“您为什么不躲?就不怕我真的伤了您?”
谢虎凝视着她,缓缓抬手握住她的手腕,语气平静却笃定:“因为我知道,你不会伤我——你只是心里委屈。”
鞠芊芊呼吸一滞,短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她猛地抽回手,转身就要走,却被谢虎一把拉住。
“现在,您终于肯来找我了。”她红着眼眶,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,赌气似的踢着脚边的石子,将头扭向一边。
“芊芊。”谢虎从怀中取出一支新打造的银簪递给她——簪头雕着缠枝莲,是他特意让银匠照着去年给她系的红绳纹样做的,“晓玉身子弱,又刚经历家变,我多照顾些是应该的。但你们都是我带大的徒弟,在我心里,一样重要。”
鞠芊芊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银簪,簪纹与红绳的记忆重叠,喉头动了动,只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却没抬头看谢虎——她怕一抬头,眼底的脆弱就藏不住。
此时阳光正好,温柔地洒在大地,溪水潺潺流淌,清脆的声响似在诉说无尽心事。谢虎望着鞠芊芊的背影,目光温和而诚恳:“芊芊,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。可晓玉妹妹确实可怜,我不能不管。你们都是我心中珍视的人,别因这点事生分了,好不好?”
鞠芊芊咬着下唇,眼眶微微泛红,声音带着一丝受伤的委屈,像只被忽略的小鹿:“师傅,我只是怕……怕以后您就不再疼我,不再教我练刀了。”
谢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承诺:“不会的。我定会对你们一视同仁,绝不偏袒,把一碗水端平。”
鞠芊芊心中的结稍稍解开,可在心底深处,却暗暗发誓:总有一天,要让师傅眼里只有自己。这份执念,如同种子般在她心中深深埋下,只待日后生根发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