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瑜眉头微蹙:“引开追兵?”
他并不完全相信刘荆棘会如此舍己为人。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“失踪”。刘荆棘既向江东展示了能力与“诚意”,又摆脱了江东的监视,重新隐入了暗处。他带走的,是江东的“承诺”(尽管空口无凭),是搅乱曹营的“功劳”,以及他自身那危险而宝贵的医术与魔刀。
“好一招金蝉脱壳。”周瑜心中暗道,“刘荆棘,你想要的,恐怕不只是复辟汉室那么简单。你是在待价而沽,寻找最能让你施展野心的舞台。”
他立刻下令:“加派细作,不仅要留意曹操动向,更要全力搜寻刘荆棘的下落。此人,绝不能脱离掌控。”
……
数日后,曹操主力抵达庐江地界,得知先锋受挫、庐江已失的消息,勃然大怒。但周瑜已据坚城,以逸待劳,加之江淮水网纵横,利于江东水军发挥,曹操虽兵力占优,急切间也难以攻克。
两军于是在庐江一线陷入对峙。
而在这场对峙的阴影下,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了曹操后方的一座城镇。正是刘荆棘。
他并未远遁,而是选择了一个更危险,也更能体现他价值的位置。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,魔刀以布条缠绕,在一家医馆旁租了个小铺面,挂出了“疑难杂症,妙手回春”的招牌。他深知曹军因“蛊毒之乱”而疑神疑鬼,故而并未急于求成。他刻意选择那些曾隶属于夏侯惇先锋营、因“恶疾”而受牵连或受伤的士兵作为首批医治对象。当这些士兵亲口证实,刘神医的针药不仅祛除了他们身上的伤病,更能安抚他们因“恶疾”而留下的惊悸与暗伤时,“医术非邪术”的口碑便如野火般在军中底层传开。这巧妙地为他正了名,将他与“妖人”作祟的谣言剥离开来。
信任的堤坝一旦决口,求医者便络绎不绝。他用的,是正宗的、源自沈斓曦的精湛医术,疗效显着,且对军中将士分文不取,只求扬名。他要让“神医”之名,顺着伤病员的嘴,传到曹操耳中。
他在下一盘更大的棋。无论是江东周瑜,还是中原曹操,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。他要用从瓦岗带走的“医术”与“魔刀”,用他的野心与狠绝,在这乱世中,劈开一条属于自己的帝王之路。
瓦岗的阴云,已然化作了中原大地上另一场风暴的前奏。而这把脱鞘的“双刃剑”,正闪烁着寒光,寻找着下一个……噬主的机会。
……
庐江前线的对峙陷入了胶着。曹操大军如乌云压境,却难以突破周瑜凭借长江天险与水军优势构筑的防线。每日都有小规模的摩擦和试探,伤亡在所难免。也正是在这时,曹军后方开始流传起一个关于“布衣神医”的传说。
传闻在距前线百里外的安丰郡城内,来了一位手段通神的年轻医者。他用药如神,尤其擅长处理各种疑难杂症和棘手的刀剑创伤、内腑震荡。更令人称奇的是,他对军中将士分文不取,言称“略尽绵力,以慰将士征伐之苦”。
起初,只是些底层士卒和低阶军官偷偷前去求医。很快,几位被“江东水鬼”暗算中了奇毒、或被周瑜麾下精锐所伤、军中医官束手无策的中级校尉,也在同僚的引荐下,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到了这位“刘神医”。
结果令人震惊。那几位校尉不仅剧毒得解,重伤渐愈,甚至感觉身体比受伤前更为健旺。刘荆棘用的手法匪夷所思,或以银针刺穴疏导淤积的龙气(他对此隐晦地称为“邪气入体”),或用药浴蒸腾逼出毒素,其药理之精妙,见效之迅捷,远非寻常军医可比。
“神医”之名不胫而走,终于传到了坐镇后方、督办粮草的曹军重臣——荀彧的耳中。
荀彧为人谨慎,立刻派出手下心腹谋士,带着两名伤势奇特、久治不愈的军官,前去试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