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贾诩上前一步,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:“主公,方才偷袭者,乃是刘荆棘麾下‘影蛇卫’的死士。那‘锁魂钉’,亦是刘荆棘暗中布置的后手。” 他没有直接说刘荆棘叛逃,而是先陈述一个眼前发生的、谢虎能部分感知到的事实。
“刘荆棘?”谢虎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困惑和难以置信,这个名字似乎触动了他某个重要的记忆区域,带来一阵剧烈的头痛,他捂住头,声音痛苦,“荆棘?他……他为何……” 在他的认知里,刘荆棘还是那个需要他教导、可以托付重任的二徒弟,这突如其来的背叛信息与他混乱的记忆产生了巨大的冲突。
贾诩观察着谢虎的反应,继续用平稳的语调投下更惊人的消息:“主公,您心神被魔障所困期间,刘荆棘见大势已去,认为您……无法恢复,已然携部分心腹叛出,其去向……似乎是投奔曹操了。此次偷袭,恐怕意在彻底断绝您恢复的希望,并向新主纳上投名状。”
“叛……逃?投曹?” 这两个词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谢虎本就混乱的心神上。他身体晃了晃,脸上先是茫然,接着是巨大的失落和被背叛的痛楚,最后所有这些情绪都化为一种扭曲的、几乎要再次引动魔气的暴怒!“他怎敢……咳咳……”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气息翻腾,嘴角甚至溢出一丝黑血。
沈斓曦急忙又下数针,低喝道:“不能再动怒了!你心神与经脉皆脆弱不堪,骤逢大变,若再被心魔所趁,不仅自身难保,更无人能救夫人!”
“如玥……”谢虎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,暴戾之气被强行压下。他紧紧抓住萧如玥冰凉的手,巨大的悲痛和身体神魂的双重虚弱让他几乎站立不稳。他看向贾诩,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寻求答案的渴望,像个迷路的孩子:“文和……怎么办?现在……该怎么办?”
此刻的谢虎,记忆支离破碎,心神摇摆不定,刚刚经历的背叛和挚爱垂危的打击,让他失去了方寸,只能依靠身边看似唯一清醒的谋士。
贾诩心中暗叹,局面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。他维持着沉稳,开口道:“主公,当务之急,是稳住您的伤势,并寻找救治夫人之法。此地不可久留,刘荆棘虽走,难保没有后续手段或曹操的其他探子。我们需即刻转移至安全之处。”
“安全……何处安全?”谢虎茫然四顾。
“瓦岗临时避难所。”贾诩果断说道,“那里地势险要,尚有部分忠贞旧部留守,库中或许还存有一些能稳定神魂的药材典籍,可供沈姑娘参考。且易于防守,可容主公暂且休养生息,理清思绪。”
谢虎似乎对“瓦岗”二字有些反应,喃喃道:“瓦岗……回家……” 他低头看着萧如玥,眼神逐渐凝聚起一丝微弱但坚定的光芒,那是守护的意志压过了一切混乱。“好……回瓦岗。武松,开路。鲁大师,护住如玥和斓曦姑娘。文和,安排人手,我们……走。”
他的指令依赖着贾诩的引导,但也显露出本能的责任感。武松和鲁智深立刻领命行动,心中虽焦虑主公状态,但至少方向已定。
贾诩看着被武松和鲁智深小心搀扶起来,大部分注意力仍停留在昏迷的萧如玥身上的谢虎,眼神深邃。唤醒的猛虎爪牙虽利,却心智受损,易怒易悲,极易被引导,也极易失控。前往瓦岗的路上,乃至之后,如何稳住谢虎,应对刘荆棘和曹操的下一步,并设法救治萧如玥,将是一场更为艰巨的考验。
队伍在暮色中悄然开拔,带着重伤的夫人、心神破碎的主公,以及未来沉重的阴云,向着曾经的根据地瓦岗寨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