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如墨,将连绵的山峦晕染成狰狞的剪影。队伍踩着碎月前行,马蹄踏过枯枝的脆响,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,却无人敢多言——谢虎半跪在马车里,将萧如玥的上半身紧紧搂在怀中,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她冰凉的脸颊,喉间压抑的呜咽如同受伤的兽类,每一声都揪得人心头发紧。
沈斓曦坐在一旁,凝神运气,指尖萦绕的淡青色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萧如玥体内,试图压制那丝盘踞在肩胛处的黑气。可那魔气如同附骨之疽,每当真气逼近,便会顺着经脉游走,时而窜向心脉,时而缠上神魂,逼得她不得不分神戒备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“夫君,如玥姐的神魂被锁魂钉钉住,魔气正在蚕食她的生机,若三日之内找不到解药,或无法以高深真气强行驱散,恐怕……”她话音顿住,不敢再说下去。
谢虎浑身一僵,搂紧萧如玥的手臂青筋暴起,指节泛白。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毫无血色的唇瓣,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片段——初见时她执剑立于试炼塔上,笑眼弯弯;练兵时她为他擦拭铠甲上的血迹,眉眼温柔;还有方才她扑到自己身前,替他挡下那致命一钉时,眼中的决绝与痛惜。这些画面与刘荆棘背叛的刺痛交织在一起,让他原本就混乱的心神再次翻涌,嘴角又溢出一口黑血。
“谢将军!”武松策马护在马车旁,见此情景急声道,“您保重身体,夫人还需要您!”
谢虎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,眼神猩红却带着一丝强行压制的清明:“我没事……”他看向车外,贾诩正与几名心腹低语,安排着警戒的人手,夜色中他的身影沉稳如山,仿佛是这支混乱队伍唯一的定海神针。谢虎深吸一口气,沙哑着嗓子喊道:“文和。”
贾诩闻声立刻翻身下马,快步走到马车边:“主公。”
“刘荆棘……他为何要叛?”谢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我待他如手足,传他兵法谋略,他若有不满,大可直言,为何要投曹操,还要置我与如玥于死地?”记忆中的二徒弟,总是恭敬谦逊,眼神里满是对自己的崇拜,可如今想来,那些眼神深处,似乎藏着一丝从未被察觉的野心。
贾诩沉默片刻,缓声道:“主公,刘荆棘虽有才干,却心胸狭隘,急功近利。您被魔障所困的这些时日,军中人心惶惶,他见您迟迟未醒,又听闻曹操势力日盛,便动了攀附之心。或许在他看来,背叛您,是他最快获得权势的捷径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而且,属下查到,他暗中与曹操的谋士郭嘉早有往来,此次叛逃,恐怕早有预谋。”
“郭嘉……”谢虎咀嚼着这个名字,眼中的暴怒再次升腾,却又被他强行压下。沈斓曦的话犹在耳边,他不能倒下,至少在救醒如玥之前,不能。
就在这时,前方负责警戒的士兵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,紧接着便是兵刃相接的铿锵之声。
“有埋伏!”武松一声大喝,手中熟铜棍瞬间出鞘,策马冲了出去。鲁智深也舞动水磨禅杖,紧随其后,浑厚的佛音震荡开来,逼退了几名偷袭的黑衣人。
贾诩脸色一变,立刻下令:“护好主公和夫人!其余人随我御敌!”
马车猛地一震,谢虎下意识地将萧如玥紧紧护在身下,抬头望去,只见数十名身着黑衣、面罩遮脸的杀手从山林两侧窜出,他们的招式狠辣诡异,手中的兵器上都萦绕着与锁魂钉相似的黑气。
“是影蛇卫的余孽!”贾诩一眼看穿了对方的身份,“他们是来斩草除根的!”
谢虎眼中杀意暴涨,他小心翼翼地将萧如玥交给沈斓曦,沉声道:“保护好她。”话音未落,他已纵身跃下马车,腰间的长刀自动出鞘,刀身裹挟着一股混杂着灵力与魔气的狂暴气息,迎着黑衣人冲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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