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氏指尖摩挲着玉佩上温润的纹路,那是目前她绝境中唯一的慰藉。她始终坚信这是刘将军特意赠予的信物,是乱世里唯一的念想,却不知这不过是对方当年无心之举、用来让她活命的寻常小玩意。她清楚,贾诩的软禁看似温和,实则步步紧逼,若不能尽快与刘荆棘“取得”联系,自己迟早会成为这场博弈的牺牲品。窗外风声呜咽,带着山间的湿寒,她将玉佩贴身藏好,目光再次投向寨中核心区域的灯火。那里不仅有她需假意守护的谢虎,更是她唯一能借此见到刘荆棘的跳板——这一点,她比谁都清楚。
子夜时分,一道细微的响动从院墙外传来。甄氏瞬间警觉,熄灭烛火藏身门后。只见院墙阴影处,一枚裹着纸条的石子悄然落地。她快步上前拾起,借着微弱的月光展开,上面只有一行潦草字迹:“三日后亥时,后山竹林,议救师尊事。”字迹虽刻意潦草陌生,但笔锋间的凌厉筋骨,竟与她记忆中刘将军当年说话时的桀骜气度隐隐相合——她虽未见过将军手书,却莫名觉得这字迹该是他的模样。甄氏心中一喜,随即又生出警惕——这会不会是贾诩设下的陷阱?但转念一想,如今自己身陷囹圄,唯有冒险一试,才有破局的可能。
三日后,亥时已至。甄氏早便摸清巡卫换班的间隙与路线,趁两名亲卫交接、目光短暂偏移之际,如狸猫般矮身掠墙而过,悄无声息溜出了院落。后山竹林漆黑一片,唯有月光透过叶隙洒下点点碎银。她刚踏入竹林深处,一道黑影便从树后转出,正是刘荆棘的心腹亲卫。
“甄姑娘,将军已在前方等候。”亲卫声音低沉,引着她穿过茂密竹林,来到一处隐蔽的石亭。石亭内,刘荆棘一袭黑袍,背对着她而立,腰间佩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刘将军。”甄氏轻声唤道,心中既有期待,又有忐忑。
刘荆棘缓缓转身,目光锐利如刀,上下打量着她:“传闻你能引导师尊,此话当真?”
“自然当真。”甄氏挺起胸膛,眼底闪过一丝笃定,“‘主公’虽心智混沌,却对‘找药救如玥’的话格外敏感,唯有我能靠近他、安抚他。”
刘荆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贾诩老奸巨猾,将你软禁于此,不过是把你当棋子。你若真心要谋出路,便助我掌控师尊身边事务,待我稳住瓦岗,必保你安全,更能帮你实现你未尽的愿望。”
甄氏心中一动,她深知刘荆棘的野心,却也明白这是唯一的机会。她屈膝一福:“民女愿听将军差遣,只求将军信守承诺,护小女子周全,并达成本姑娘志向。”
刘荆棘满意颔首,从怀中取出一枚特制的铜符:“持此符,可自由出入师尊居所。三日后,我会以‘探望师尊’为名入寨,你需在师尊面前,反复念叨我护主之事,再引着师尊念出我的名字、提及‘护卫’二字——师尊虽混沌,但其言语便是我接管防务的名正言顺之举,切记,不可露出破绽。”
甄氏接过铜符,指尖冰凉,心中却燃起一丝希望。她小心翼翼地将铜符收好,却不知,这枚关乎她前程的符信,早在落入她手之前,就已带上了贾诩的标记。
同一时刻,贾诩的书房内,密探正一字不漏地禀报着甄氏夜会刘荆棘心腹的全过程。贾诩捻着胡须,眼中精光闪烁:“好个刘荆棘,果然迫不及待要伸手了。”他转身看向案上的军报,曹操已调集部分兵力逼近瓦岗,北方防线压力陡增,刘荆棘的冀州旧部确实是当下能倚仗的力量。
“按原计划行事。”贾诩沉声道,“让甄氏以为得计,待刘荆棘入寨,便将计就计,让他暂时接管外围防务,却死死守住主公居所与核心权力区。另外,加急送信给梁山,让武松即刻率精锐回援,再高薪聘请神医火速赶来,务必在刘荆棘站稳脚跟前,让主公清醒。”
三日后,刘荆棘果然率亲卫如约入寨。他身着银甲,腰悬魔刀,一派忠勇模样,刚入寨便直奔谢虎居所。甄氏依计行事,在众人面前轻声对谢虎念叨:“师傅,罪徒刘荆棘来看你了,有他护着你,护着瓦岗,你就更可以安心了。”
谢虎混沌的眼神骤然微动,喉间发出细碎的声响,竟缓缓抬起手,目光涣散却带着一丝本能的依赖,含糊地喊了声:“荆……棘……护……”
刘荆棘心中大喜,当即对贾诩拱手:“师尊既认我,还请先生允我接管防务,护师尊与瓦岗周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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