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乔鼻子一酸，赶紧低下头。
“当然，有条件。”乔卫东话锋一转，“第一，正规经营，依法纳税，绝不碰灰色地带。第二，我会派个专业经理人帮你，你要听他的建议——至少在你不懂的领域。第三，坚持做下去，至少三年。三年后如果你还想做，我继续支持；如果不想，咱们好聚好散。”
子乔抬起头，眼睛发红：“我答应！我都答应！”
“想好名字。”乔卫东笑了，“公司总得有个名字。”
子乔脑子飞快转着：“叫……叫‘乔子文化’？咱俩名字各取一个字。”
乔卫东摇头：“你是创始人，用你的名字。‘子乔’就很好。”
“‘子乔创意工坊’？”
“可以。”乔卫东拿出手机，“我明天联系律师和会计，帮你走注册流程。你先想清楚业务方向——初期做什么类型的活动，目标客户是谁，怎么收费。”
子乔用力点头：“我今晚就写方案！”
“不急。”乔卫东拍拍他的肩，“先回去跟美嘉商量一下。开公司不是小事，需要家人支持。”
子乔站起身，深深鞠躬：“乔老师，谢谢您！真的……谢谢！”
“去吧。”乔卫东微笑。
子乔走出3603，在楼道里站了好一会儿。他摸了摸自己的脸——热的。心跳得像打鼓。
这不是梦。
……
当晚，子乔把这事告诉了美嘉。
美嘉正在给万元梳毛，听完后梳子都掉了：“你……你说真的？”
“千真万确！”子乔把乔卫东的话复述了一遍，激动得手舞足蹈，“乔老师要投资我开公司！正规公司！我做活动策划！”
美嘉愣愣地看着他，然后眼泪“哗”就下来了。
“哎你别哭啊！”子乔慌了，“这是好事！”
“我……我是高兴……”美嘉抹着眼泪，“子乔，你终于……终于要干正经事了……”
她扑过来抱住他，哭得稀里哗啦。万元不明所以，但也凑过来，用脑袋蹭两人的腿。
子乔抱着美嘉，眼眶也湿了：“对不起啊……让你等这么久……”
“不久！”美嘉摇头，“只要你肯做，等多久都值！”
那晚，两人聊到凌晨。子乔说他的想法，美嘉在旁边补充，万元趴在沙发上打瞌睡。笔记本上写满了字：主题派对、户外拓展、兴趣沙龙、企业团建……
“我们可以做宠物友好的活动！”美嘉忽然说，“现在养宠物的人多，但能带宠物参加的活动少。我们可以组织宠物郊游、宠物派对……”
“好主意！”子乔记下来，“还有单身联谊！这个我熟！”
“你要做正经联谊！”美嘉瞪他，“不能像以前那样瞎搞。”
“知道知道，正规的，健康的，促成良缘的那种。”子乔举手保证。
凌晨两点，方案初稿完成了。子乔看着那十几页纸，忽然有种不真实感——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认真规划未来。
“美嘉，”他轻声说，“这次我一定会做好。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美嘉靠在他肩上，“我一直都相信你。”
……
三天后，乔卫东介绍的职业经理人来了。
叫周明，三十五岁，戴眼镜，穿西装，说话条理清晰。他在活动策划行业干了十年，从执行做到总监，现在自己接咨询项目。
第一次见面在公寓楼下咖啡厅。子乔特意穿了衬衫——虽然领口没扣好，袖子也挽得乱七八糟。
周明很专业，听完子乔的想法后，先肯定了他的创意和热情，然后开始提问题：
“目标客户画像清晰吗？是20-30岁的年轻白领，还是更广的年龄段？”
“收费模式想好了吗？按人头收费，还是打包价？定价依据是什么？”
“供应商资源有储备吗？场地、餐饮、设备、摄影，这些渠道需要提前搭建。”
“风险控制考虑过吗？比如活动取消的退款政策，意外伤害的保险，版权问题的规避。”
子乔被问得满头大汗。他这才意识到，自己想的都是“做什么”，而周明问的是“怎么做”。
“别紧张。”周明推了推眼镜，“这些我帮你梳理。但你要参与进来，才能慢慢学会。”
接下来的一个星期，子乔像变了个人。
他每天早起，跟着周明跑工商局、税务局、银行，学注册流程，学财务知识。晚上回家看行业资料，研究成功案例，整理人脉资源。
美嘉都惊了：“吕子乔，你居然连续七天没睡懒觉？”
“没时间睡！”子乔眼睛盯着电脑，“周哥说明天要交市场分析报告，我还差一点。”
他居然会主动写报告了。
万元似乎也感觉到主人的变化，不再一大早就跳上床闹他，而是安静地趴在书桌边陪他工作。
周末，周明带子乔去看了几个潜在的活动场地。有创意园区里的loft，有郊区的民宿，还有市中心的特色餐厅。
“场地不只是个空间，它是活动氛围的一部分。”周明边走边讲，“你要根据活动主题选场地，还要考虑交通、设施、容纳人数、备用方案……”
子乔拿着本子认真记。路过一面镜子时，他看见里面的自己——衬衫，西裤，手里拿着文件夹，还真像那么回事。
“周哥，”他忽然问，“你觉得我真能行吗？”
周明停下脚步，看着他：“乔总跟我说过你的事。他说你有很多缺点，但有个最大的优点——只要认真起来，学习速度极快，而且不怕丢脸，敢问敢试。”
他顿了顿：“这个行业，很多时候需要的就是这股劲。创意可以培养，经验可以积累，但那股敢冲敢闯的劲儿，是天生的。”
子乔心里一暖。乔卫东居然这么评价他。
“所以，”周明拍拍他的肩，“别问行不行，直接做。我会帮你兜底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