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宫自治委员会”成立并运转了一周后,轮值主席安迪在保密群里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、实则寓意深远的提议:拍一张“全家福”。
提议一出,群里罕见地沉默了几分钟。这个提议太过直白,又太过挑衅——将那个她们试图用理性与规则去管理、却又无法否认其特殊存在的关系,用最传统、最象征“完整家庭”的形式具象化定格下来。
但沉默之后,响应却意外地积极。
顾佳第一个回复:“同意。既然我们选择了‘自治’这条不同寻常的路,就不妨用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,为这个阶段做个见证。”
宋倩:“拍吧。也算给这段……复杂的关系,一个交代。”
甘敬:“从艺术角度看,这会是一张极具张力和故事性的影像。”
许红豆:“可以。”
朱锁锁:“有意思!我要站c位旁边!”
王漫妮:“我……我也同意。”
蒋南孙:“嗯。”
胡一菲:“拍!怕什么!拍了挂起来,天天提醒那家伙他的‘丰功伟绩’!”
秦羽墨:“听大家的。”
林宛瑜:“好像……会是一张很特别的照片。”
诺澜:“记录历史时刻,我作为媒体人赞成。”
丽萨榕:“我没意见。”
连一向尖锐的江莱都在半晌后回了个“……随便。”
反对票为零。或许,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、愤怒、谈判和规则建立后,她们内心深处,也需要这样一个带有仪式感的行为,来确认这个荒诞又真实的“共同体”的存在,来为这段无法定义的关系,盖上一个属于自己的、而非被乔卫东单方面赋予的印章。
安迪高效地推进。她联系了上海一位以拍摄人物肖像和群体纪实着称的顶级摄影师,说明了情况(当然是以“特殊艺术项目”的名义),支付了令人咋舌的酬劳并要求签署严格的保密协议。
摄影师是个见多识广的艺术狂人,听完大概要求后,眼中燃起了创作的火焰,一口答应。
拍摄地点选在了外滩附近一栋历史保护建筑顶层的露台。
这里视野开阔,能俯瞰浦江两岸的现代繁华,背景里还有老建筑的沧桑轮廓,新旧交融,寓意复杂。
时间定在周末下午,阳光斜照的“黄金时刻”。
拍照当天,气氛微妙。没有统一的服装要求,但每位女士都拿出了最好的状态。
风格依旧各异,但似乎比年会那天更多了一份刻意的“自我表达”意味——她们不是在争奇斗艳给乔卫东看,而是在向彼此、向镜头、也向自己宣告:看,我们就是这样一群各不相同,却因缘际会站在了一起的人。
宋倩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蓝色套装,沉稳大气;顾佳是一身米白色羊绒长裙,温婉中带着力量;安迪依旧是极简的黑色高领毛衣和长裤,理性至上;甘敬选了浅灰色的文艺长裙,气质柔和;许红豆穿着靛蓝染的棉麻长衫,清新脱俗。
朱锁锁一身正红色丝绒长裙,烈焰红唇,存在感爆棚;王漫妮穿着粉紫色的精致小礼服,努力显得从容;蒋南孙是月白色的飘逸长裙,清冷如仙;童文洁选了墨绿色的丝绒西装套裙,干练性感;江莱则是黑色皮衣搭配破洞牛仔裤,又酷又飒。
爱情公寓的几位也各有特色:胡一菲的银色短裙配靴子,帅气十足;秦羽墨的浅紫色针织长裙温柔可人;林宛瑜的鹅黄色连衣裙活泼清新;诺澜的深蓝色条纹西装知性专业;丽萨榕的酒红色针织连衣裙成熟妩媚。
乔卫东是最后一个到的。他接到安迪通知时,心情复杂程度不亚于收到“后宫自治委员会”章程那天。
他知道这照片意味着什么——既是对他“贪心”成果的终极展示,也是对他“管理权”的彻底架空和戏谑。
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,甚至隐隐觉得,这或许是打破僵局、将那种荒诞的“和谐”固定下来的必要一步。
他穿了一身简单的深灰色羊绒大衣,里面是白衬衫和卡其裤,努力想显得轻松自然些,但眉宇间还是有一丝挥之不去的、如履薄冰的疲惫。
摄影师是个留着山羊胡、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。他指挥着助理布置反光板,调试设备,看到陆续到场的诸位女士和最后出现的乔卫东,眼中兴奋的光芒更盛。“太棒了!这群体张力……这人物关系!这将是我职业生涯的里程碑作品!”他低声对助理感叹。
拍摄开始前,第一个小冲突就出现了——站位。
“我觉得,应该按年龄或者认识乔大哥的先后顺序?”林宛瑜天真地提议。
“按年龄?那我岂不是要站最边上?”朱锁锁立刻反对,“这是艺术照,又不是拍毕业照!”
“要不按身高?”胡一菲大大咧咧。
“按与委员会贡献度?”安迪推了推眼镜,认真考虑。
“还是抽签吧,最公平。”顾佳温和地说。
“我无所谓,站哪儿都行。”江莱靠在栏杆上,事不关己。
七嘴八舌,谁也不服谁。乔卫东站在一旁,明智地保持沉默,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的。
最后还是摄影师拍板:“各位美女!听我的!我们不要那种死板的排列!我们要动态的、自然的、有层次感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