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余晖就起来了。
院子里很安静,孩子们还在睡,二狗子趴在门口打呼噜,余沐晴抱着星尘在里屋休息。经过昨晚的谈话,他知道时间不多了。
他走到院子角落,看着那个普通的安宁钱箱。伸手按在箱盖上,精神力缓缓渗透进去。
和昨天一样,钱箱立刻有了反应。温润的乳白色光芒亮起,箱体内的愿力开始涌动。但这次余晖没有让它生成铜钱,而是将一缕精神意念顺着愿力流动的轨迹,反向传递出去。
他在尝试接触这座鬼域的核心规则。
“嗡——”
钱箱轻轻震动,光芒变得不稳定起来。余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仿佛进入了一条无形的通道,通道尽头是浩瀚如海的怨念力场,而在力场中央,有一团更加凝练、庞大的意志。
那应该就是“陛下”的本源所在。
就在余晖的精神力即将触碰到那团意志时——
“砰!”
院门被人用力推开。
三个身穿黑色劲装、腰佩骨刀的身影走了进来。他们不是官差,身上没有那种呆板的气质,反而带着活人的气息,而且实力不弱,领头的那个赫然是四阶巅峰。
二狗子瞬间惊醒,猛地站起身,熔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来人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。
余晖收回按在钱箱上的手,转身看向这三人:“有事?”
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,面容冷峻,目光在余晖和二狗子身上扫过,最后落在还在发光的钱箱上,眼中闪过一丝异色。
“你就是余晖?”汉子开口。
“是我。”
“内城有请。”汉子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,令牌正面刻着一个“令”字,背面是一条盘旋的龙纹,“陛下要见你——还有这条狗。”
余晖心头一震,看向二狗子。
二狗子也愣住了,大脑袋歪了歪:“主人,这啥情况?连本狗也要去?”
余晖昨晚刚决定要接触内城,今天早上对方就派人来了?而且指名要他和二狗子一起去?是巧合,还是那位“陛下”一直在关注他们?
余沐晴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,看到这阵势立刻警惕起来。孩子们也被吵醒,躲在余妈妈身后偷偷张望。
“哥......”余沐晴走到余晖身边,眼神询问。
余晖对她摇摇头,看向那汉子:“陛下为什么要见我们?”
“不知道。”汉子面无表情,“我们只负责传令。给你一刻钟准备,然后跟我们走——记住,带上那条狗。”
说完,他就不再说话,带着另外两人退到院门口守着,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。
余晖皱眉。对方态度强硬,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。不过他本来就想进内城,这倒是个机会。只是为什么要带上二狗子?
“我去看看。”余晖低声对余沐晴说,“你留在这里保护余妈妈和孩子们。”
“不行,太危险了。”余沐晴立刻反对,“我也去。”
“两个人去反而更显眼。”余晖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放心,我和二狗子在一起,就算打不过也能跑。如果情况不对,我会立刻撤出来。”
二狗子立刻昂起头:“主人说得对!有本狗在,谁敢乱来,一口火烧他个干净!”
一刻钟后,余晖带着二狗子跟着那三个黑衣人出了门。
三人带着余晖和二狗子穿过棚户区,越往内城方向走,街道越整齐,建筑也越完整。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,取而代之的是更多巡逻的官差丧尸,它们对这几个活人一狗视而不见,显然是得到了指令。
二狗子边走边传来意念:“主人,这些死气沉沉的家伙真多,看得本狗浑身不自在。”
“忍着点。”余晖回应,“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大约走了半个小时,前方出现了一道高墙。
墙高十米,通体漆黑,表面布满了复杂的符文。墙头上隐约有能量流动的痕迹,显然是一道强大的结界。
这就是内城和外城的分界线。
领头的汉子走到墙边一处不起眼的小门前,掏出黑色令牌按在门上。符文亮起,小门无声滑开,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。
“进去吧。”汉子侧身让开,“顺着通道走,自有人接应。”
余晖看了他一眼,带着二狗子走进通道。
身后的小门立刻关闭,通道内陷入黑暗,只有墙上的符文散发出微弱的光。
余晖能感觉到,这里的怨念浓度比外城高了好几倍,连二狗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:“这地方阴气真重,本狗的毛都要竖起来了。”
通道很长,走了大概十分钟,前方终于出现亮光。
余晖和二狗子走出通道,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。
这里不是想象中的宫殿或皇陵,而是一片废墟。
断壁残垣,破碎的石柱,倒塌的宫殿,一切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。天空是暗红色的,没有太阳,只有一轮血月高悬。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怨念,几乎凝成实质。
二狗子立刻进入战斗状态,身躯微微膨胀,赤金火焰在体表流转,发出威胁性的低吼。
而在废墟中央,有一张巨大的石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