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需要热源。”
宋清越立刻把腰间的火折子拍在她脚边:
“老子的引火粉够烧三炉!”
陈茹仕蹲过来,递过块干净的碎布:
“擦下引火粉,别沾到松脂上,会影响纯度。”
她指尖还在发颤,却记得帮苏晚晴整理工具,眼底藏着怕拖后腿的紧张。
陈茹仕突然蹲下身,指尖按在地面的碎石上。
青铜坠子垂下来,在石面上投下个小小的阴影。
“这里有铜渣。”
她轻声说,
“很多很多,被埋在石头下面。”
陆子墨蹲下去,用战术刀撬起块碎石。
果然,下面压着星星点点的青铜碎屑,在幽暗中泛着钝光。
“他们曾在这里铸造过钥匙。”
他看向苏晚晴,
“用现场材料,所以才会有这么多铜渣。”
苏晚晴的手指在图谱上快速移动,最后停在“阴阳齿轮”那页。
绢帛上画着个双环齿轮,内环刻着阳文“乾”,外环阴文“坤”。
“这是锁芯。”
她抓起把铜渣塞进陶范,
“旧渣重熔,正好能补上缩孔。”
松脂在火折子上烧得噼啪响,青烟裹着松香味窜起来。
苏晚晴的额头很快布满汗珠,银镯碰在陶范上发出清脆的响,
这是娘临终前塞给她的,当时娘说“守住手艺,就守住人”。
她想起娘教她铸第一块青铜时的样子,也是这样的火盆,也是这样的响声,
咬了咬唇,把陶范往火里塞得更稳。
“成了!”宋清越突然喊。
陶范冷却后,苏晚晴用锤子敲开外层,枚黑黢黢的齿轮滚落在地。
她用布擦去浮灰,内环“乾”字和外环“坤”字立刻泛出幽光。
齿轮刚塞进锁孔,七根锁链同时发出闷响。
最粗的那根断链突然绷直,像活过来的蛇般缩回门内,
接着是第二根、第三根……青铜门发出厚重的轰鸣,缓缓向两侧打开。
门内的空间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。
正中央是座青铜圆盘,直径足有两丈,表面刻满细密的星图,
二十八宿的位置与青阳子在密道里看到的镇邪阵完全吻合。
圆盘边缘立着十二根青铜柱,每根柱子上都缠着锈蚀的锁链,
链头拴着巴掌大的青铜人,那是墨家机关人偶的雏形。
“系统,扫描。”
陆子墨按下腕间的终端。
蓝光从圆盘中央升起,像道直通穹顶的光柱。
全息影像就是在这时出现的。
穿玄色长袍的工匠从光里走出来,他的脸被兜帽遮住,
只露出紧抿的嘴角,兜帽边缘绣着墨家“巨子”的标志。
左手提着青铜凿,右手攥着块玉版,上面刻满陆子墨从未见过的符号。
“以天为鉴,以地为矩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,
“古神之触,非攻可破。”
苏晚晴的手死死攥住陆子墨的衣袖。
她认出那身玄色长袍的纹饰,和家族图谱里“墨家巨子”的画像完全一样,
只有历代首领才能穿。
“他在组装什么?”
陈茹仕的青铜坠子突然烫得惊人,她不得不松开手,
坠子“当啷”掉在地上,在圆盘上滚了两圈,正好停在青铜人脚边。
影像里的工匠正把玉版按在圆盘中央,十二根青铜柱同时震颤,
锁链上的青铜人突然睁开眼,眼珠是两颗幽蓝的魂核碎片,
和陆子墨掌心的碎片颜色一模一样。
“停!”
陆子墨猛拍终端,扫描却像被什么力量推着,进度条疯狂跳到99%。
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意识深处再次响起那声低语:
“归者,归者……”
“咔!”
圆盘中央裂开道缝隙,露出下面的青铜阶梯。
宋清越已经摸出硝石弹:
“这机关分三层!老子就说……”
“清越!”陆子墨喝住他,“先看结构。”
宋清越的手悬在半空,扳手差点砸到自己脚面。
他憋着气蹲下去,用刀尖挑开缝隙里的积灰:
“第一层是星图锁,第二层是机关人,第三层,”
他突然笑了,
“第三层是空心的!用微型爆破能震开。”
陆子墨盯着系统投影的机关结构图。
宋清越说的没错,第三层的支撑柱比上下两层细了三分之一,
明显是预留的“突破口”。
“放四颗,对称位置。”
他指了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,
“引信延时三秒,别炸坏阶梯。”
“得嘞!”
宋清越手脚麻利地安置好硝石弹,退到门边时还不忘冲陈茹仕挤眉弄眼,
“小丫头片子躲我后面,炸飞了可没人给你捡坠子。”
爆炸声比想象中小,像远处放了串小鞭炮。
灰尘落定后,阶梯下方果然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,
有凉风从里面吹上来,带着股熟悉的冷,
是魂核碎片特有的寒意,比之前碰到的任何一次都更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