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次，你连伪装都省了。”陆子墨按住太阳穴。
昨夜梦境里那个“锈蚀人格”还只是瞳孔泛冷，
此刻却连轮廓都透着机械的冰冷，
“你说过要完整的掌控权，现在急着摊牌？”
“你的犹豫在浪费时间。”
那个“他”又发出砂纸摩擦金属的声音，
他抬手划过星图，某片代表“青铜太极号”的区域突然变红，
“看看现实，洛阳旧城的浑天仪残骸被激活了，清理程序正在具象化。
你那些慢吞吞的防御工事，连十分钟都撑不住。”
陆子墨的后颈泛起凉意。
他想起三日前工坊里失控的焊枪，
当时他以为是电路老化，现在才惊觉那是锈蚀人格在测试对机械的操控力；
演武场的机关弩走火，主控室被篡改的城防图，所有异常都有了答案。
“你早就在渗透系统。”
他后退半步，脚腕突然被青铜锁链缠住，
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“为什么是你？因为你对效率的执念比谁都深。”
那个“他”的利刃指向他心口，
“你想守护城寨，我想完成清理，本质上我们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。
现在，要么把身体交给我，用最有效的方式解决威胁；
要么……”
他冷笑着，
“看着你的苏晚晴，你的械寨，和你父母一样被锈蚀吞没。”
意识深处传来警报声。
陆子墨猛地睁眼，额头抵着观星台的石栏，
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。
东方已泛起鱼肚白，宋清越的喊叫声像炸雷般劈开晨雾：
“墨哥！洛阳方向地震了！
地脉监测仪显示震波频率和‘锈蚀之触’完全一致！”
他踉跄着冲向楼梯，迎面撞上跑上来的苏晚晴。
她鬓角沾着铸铜时的碎屑，怀里抱着半卷《非攻封印术》残页，
青铜点在她锁骨下方发烫，这青铜点是家族世代传承的标记，
只有接触古青铜时才会显现。
“晚晴？”
“我刚在工坊调试非攻齿轮，感应到浑天仪残骸的波动。”
她攥住他手腕，指尖凉得惊人，
“陈茹仕说她的青铜共鸣能定位锈蚀源头，
青阳子在演武场布了卦阵，宋清越已经去启动地脉阻隔装置。
但子墨，刚才系统日志刷新了。”
她掏出终端，屏幕上跳动着刺目的红色警告，
“锈蚀人格的权限等级突然提升到s级，机甲主控系统被部分接管。”
地面突然剧烈震动。
陆子墨扶住栏杆，看见洛阳方向腾起黑色蘑菇云，
那不是爆炸，是无数扭曲的机械残骸被某种力量扯向空中，
在云端凝聚成百米高的巨灵。
它的躯干由锈蚀的齿轮、断裂的炮管、扭曲的钢轨组成，
面部是一张由符文构成的巨脸，每道纹路都在吞噬光线。
“锈蚀巨灵！”
陈茹仕从楼下冲上来，她的青铜耳坠正发出蜂鸣，
“共鸣显示它在找浑天仪核心！
再让它靠近十米，清理程序就会彻底激活！”
陆子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能感觉到意识深处那个存在在冷笑，像猫戏老鼠般拨弄着他的神经。
“去启动青铜太极号。”
锈蚀人格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，
“你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。”
“子墨？”
苏晚晴察觉他的异样，指尖按上他后颈的系统接口，
“你的脑波频率不对，是锈蚀人格……”
“我需要机甲。”
陆子墨打断她，反手握住她按在接口上的手，
“晚晴，你相信我吗？”
她望着他发红的眼尾，那里还残留着梦境的痕迹。
她没有犹豫，将《非攻封印术》塞进他怀里：
“我相信你能分清自己和它。”
机甲舱的金属门在身后合拢时，陆子墨听见苏晚晴对陈茹仕说：
“去主控室，用你的共鸣连接非攻齿轮。
我们需要在三十秒内完成铭文共振。”
这是他三天前将“玄铁重明”升级的决战机型，
他特意给这台机甲换了青铜机关核心，
换核心就是为了适配《非攻卷》里的封印术，
此刻青铜太极号的驾驶舱亮起幽蓝光芒，
这光芒正是核心启动的信号。
陆子墨将手掌按在生物识别区，视网膜扫描的红光闪过，
却在最后一步卡住，屏幕上跳出陌生界面，那个“人”的脸占据了整个投影。
“让我来处理。”
机械臂自动扣紧陆子墨的腰部，
“别挣扎，你的心跳太快，会影响操控精度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