械寨的金属城门在夜风中发出“吱呀”轻响,
陆子墨的机甲足尖刚触到地面,
后颈冷汗就顺着衣领滑进脊椎,激得整根脊椎发僵,
方才回城路上,挂坠的淡红微光就没断过,像在持续预警。
“墨哥!”
宋清越的声音裹着哭腔砸进耳膜,还带着点喘。
他左臂挂着陈茹仕,两人身上沾着倒悬巷的灰,
陈茹仕的脚踝裹着临时绷带,走路时左腿明显发僵,
“茹姐昨天被锈液缠过脚踝,今天本来就走不利索,
刚才扶我的时候又扭了一下!”
陆子墨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,
机械手套的防滑纹在掌心里压出红痕,他竟在机甲舱里攥了一路拳头。
他蹲下身,指尖轻碰陈茹仕的绷带,能感觉到下面的皮肤透着反常的热:
“先送医馆,让老医头看看锈液有没有残留。”
“等等!”
玄风子的全息投影突然从控制台弹起,
青灰色道袍边缘泛着警告的红光,
“清理协议还有5分钟下载完成!
对方要获取古神清理的全流程数据,
一旦下载成功,械寨的防御系统会被反向操控!”
陆子墨猛地直起身,指尖在操作台上快速敲击:
“启动全寨一级警戒!封锁所有对外通讯端口,优
先切断服务器与外部的连接!”
警报声突然撕裂夜空,红色警示灯在城墙上来回扫动,
映得众人脸上一片通红。
陆子墨的机甲舱“咔”地弹开,他踩着金属台阶跃下,
瞥见苏晚晴的身影从青铜工坊方向跑来,
她的围裙还沾着铜锈,发绳散了半缕,
手里攥着半卷泛黄的帛书,帛书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。
“子墨!”
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,攥着帛书的指节发白,
“《非攻卷》的铭文变了!
我刚用青铜粉末拓印时,铭文突然发烫,
还泛着和你挂坠一样的红光。”
陆子墨的太阳穴胀得发紧,像有细锈渣在里面磨,连后槽牙都绷得发疼。
三天前青鳞来借残片的画面突然撞进脑子里,
比刚才被警报声刺到还难受。
那感觉就像刚愈合的伤口被锈针扎了下,又麻又涩。
那时候她指尖蹭过残片边缘的铭文,
指甲盖还沾着点工坊的铜绿,
笑着说“等研究出中和方案,先给你机甲的关节加三层抗锈层”;
前阵子他在工坊调试机关弩,她总趁他低头拧螺丝时,
把热姜茶悄悄搁在操作台边,杯沿还会蹭掉点货架上的青铜末,
放下时总轻声说“凉了喝着伤胃,趁烫抿两口”。
可现在这张脸在脑子里却像泡了锈水的铜器,
连笑时的梨涡都糊成了淡红的锈色,越想越觉得嗓子眼发紧。
他指尖先触到苏晚晴发梢沾的铜锈渣,大概是从青铜工坊跑过来时蹭的,
还带着点工坊的冷意,才轻轻覆上她的肩。
能明显感觉到她肩胛骨绷得发僵,
连攥着帛书的指尖都在轻颤,帛书的边角被她捏得发皱。
“先去主控室,”
陆子墨的声音压得比平时低,尾音还裹着点没散的涩意,
“玄风子说系统被入侵了,你手里这卷《非攻卷》的铭文变了,
说不定跟这事是连着的。”
主控室的灯光刺眼,玄风子的投影悬在中央大屏前,指尖划过流动的代码,
“检测到七处未授权入口,其中第三处使用了‘玉衡’的密钥。”
他顿了顿,代码流突然凝结成一串时间戳,
“但时间显示是三天前,而玉衡博士的最后定位记录……”
“半年前在实验室。”
陆子墨冷冷地接过话。
他记得那天暴雨倾盆,
玉衡说要去检查新出土的浑天仪残件,之后再没回来。
当时他带人搜遍了械寨每个角落,连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都拆了,
只在操作台上找到半杯冷掉的茶,杯底沉着片青铜碎屑,
现在想来,那碎屑的纹路,和青鳞后背的机械回路竟有几分相似。
“而且张工头失联了。”
玄风子的投影突然闪红,调出一段通讯记录,
“两小时前最后通话,对方号码加密,
内容是‘残片已交给青鳞,按计划让他们去旧城,
那里的重力漩涡会困住他们’。”
铁心猛地攥紧手里的焦黑金属残片,
金属与木桌碰撞的脆响让陈茹仕缩了缩肩膀:
“这老东西!上个月修西城墙时,他还特意问我储备合金的抗锈性,
说‘怕下次锈蚀潮冲垮城墙’,现在看来根本是在探底!”
她把残片往桌上一放,
“这合金成分和西城墙的储备料完全一致,
青鳞的弩箭就是用这个做的。”
“所以内鬼可能不止一个。”
陆子墨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,宋清越还在揉着撞青的胳膊,
陈茹仕的手按在膝盖上,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绷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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