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子坐在角落的藤椅里，拇指摩挲着腰间的太极佩玉，
玄风子的投影在他身后明灭不定。
“或许可以用我的能力。”
陈茹仕突然开口，声音轻得像片羽毛。
所有人的目光转过去时，她的耳尖红了，却还是抬起手，
掌心泛着淡红，而那是昨天被锈液侵蚀的地方，
此刻还透着不正常的温度，
“青铜共鸣，我能感应到特定金属的波动。
如果在系统里设置共振频率，
当有类似玉衡密钥或青鳞合金的能量出现时，
应该能触发预警。”
她说着就伸手去碰桌上的青铜残片，指尖刚触到铭文，
突然“嘶”地抽气，额角渗出细汗：
“锈液还在干扰，频率有点乱。”
“我来帮你。”
青阳子的声音像敲在古钟上，他起身走到陈茹仕身边，
掌心贴在她的后颈，腰间的太极佩玉突然泛起微光，
“阴阳相感，共鸣为引。
我用太极心法温养你的共振频率，能压下锈液的干扰，
但你得撑住，可能会有点疼。”
陈茹仕点头时，通讯器突然响了，械寨守卫的声音混着电流传过来：
“城主！浑天仪的锈雾暂时用焊枪压住了，
但铭文还在闪，兄弟们用临时封印撑不了多久！
老匠头说，得用核心残片才能彻底镇住。”
陆子墨攥紧胸前的青铜挂坠，
“非攻”二字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：
“知道了，我们去洛阳旧城找残片，你们务必守住外防，
一旦撑不住就发信号，我会带机甲队回援。”
挂坠刚放回衣领，主控室的油灯突然晃了晃，
玄风子的投影剧烈闪烁，像是被什么外力拉扯。
陆子墨的系统手环开始发烫，那是检测到异常信号的预警。
“检测到低频脑波残留……”
玄风子透过通讯器传来，
“来自玉衡博士的神经接口频率，和三年前她失踪前的记录完全一致！”
所有人的呼吸都顿住了。
屏幕突然亮起雪花点，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雪花里浮现，
她穿着褪色的白大褂，发梢沾着细碎的光粒，
那是意识体残留的特征，脸却像隔着层毛玻璃，只能勉强辨出轮廓。
陆子墨的喉咙发紧，这张脸他在玉衡的工作照里见过无数次，
照片里的她总笑着举着青铜残片，眼底闪着对古神科技的痴迷，
可此刻身影里的沉重，让人心头发沉。
“我从未背叛人类。”
她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，每个字都带着回响，
“我只是，看清了你们看不见的东西。”
身影突然晃了晃，屏幕闪过一张残图，
这张残图正是古神之眼投射的悬浮城市，
城市中央的非攻巨像旁，刻着与《非攻卷》相同的铭文，
“那座城藏着锈蚀的源头，坐标……”
一串数字在屏幕上跳动，陆子墨的系统自动定位，
地图上的红点逐渐清晰，那里是洛阳旧城最深处，
上个月用无人机探测时，那里被重力乱流包裹成漩涡，连信号都传不进去。
“小心！‘他’还在。”
身影开始消散，声音越来越弱，
“别相信……表面的真相……”
“等等！”
苏晚晴扑向屏幕，指尖几乎要碰到那团光，
“玉衡博士，‘他’是谁？表面的真相是什么？”
回答她的是一片雪花。
陆子墨摸出胸前的青铜挂坠，指腹蹭过“非攻”二字，
母亲留下的笔记里写的记忆犹新：
“青铜能记录意识，也能藏住真相。”
他看着地图上的红点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杂音，
倒悬巷的重力漩涡、悬浮城市的投影点、玉衡留下的坐标，
这些碎片在脑海里拼成模糊的图案，像幅未完成的青铜机关图。
“明天天亮，我带一队人进旧城。”
他的声音沉稳得像是在说“今天吃什么”，
但指节捏得发白，
“陈茹仕、铁心、青阳子，你们准备抗重力装备和抗锈合金，
玄风子，把定位坐标再校对三遍，顺便追踪张工头的下落，他肯定知道更多。”
“我也要去。”
苏晚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手很凉，却带着青铜铸造时的温度，
这温度是她常年待在工坊里，被青铜粉末浸透的温度。
陆子墨转头看她。
月光从窗外漏进来，照在她发间的青铜发簪上，
那是用最早修复的残片打的，和他的挂坠出自同一块青铜，
这块青铜大有来历，末日那天，父母被锈液吞没前，
母亲塞给他的半块青铜镜，后来被苏晚晴熔了，
做成了这两件信物，苏晚晴还说
“青铜不会被锈蚀，就像我们的火种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