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药力和持续的高热双重作用下,沈怜星的意识终于彻底沉入了一片混沌的梦境。
那些被她强行压抑的恐惧、担忧、无助,在失去了理智的束缚后,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而出。
她仿佛又回到了永安侯府那冰冷的静心苑,母亲苏秦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上,面色蜡黄,呼吸微弱。
柳氏那张带着虚假关切实则恶毒的脸在眼前晃动,父亲沈离冷漠的背影渐行渐远……她拼命地想抓住母亲的手,想将那些被贪墨的嫁妆夺回来,想带着母亲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……可是,她的手却怎么也够不到,脚下如同灌了铅,动弹不得。
“母亲……母亲……”她无意识地呢喃着,声音破碎而充满焦虑,“别怕……女儿……女儿会救您……嫁妆……铺子……”
她的眉头紧紧锁着,额头上渗出更多冷汗,双手在被褥间无意识地抓握着,仿佛在挣扎,在抗争。
“……毒……柳氏……好狠的心……”
“……寒渊哥哥……救我……”
最后这一声极其轻微、几乎含在喉咙里的呼唤,如同蚊蚋,却让一直静坐在床边的宫寒渊,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。
寒渊哥哥……这个称呼,遥远得仿佛来自上辈子。
只有那个梳着双丫髻、粉雕玉琢、总爱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、用软糯声音喊着“寒渊哥哥”的小女孩,才会这样叫他。
他的目光落在她因梦魇而痛苦不安的脸上,那深不见底的眸中,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。
有瞬间的恍惚,仿佛透过时光,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明媚娇憨的小小身影;有一丝极淡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;但更多的,是一种沉郁的、被现实冰封的痛楚与……怜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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