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直接动柳氏,并非心慈手软,而是要将她留给某人,或许,也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折磨和警告。
而动沈离,则是敲山震虎,让柳氏清楚地知道,她以及她倚仗的侯府,在他眼中,不过是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。
“老奴明白。”赵伯心领神会。
命令下达,东厂这部冷酷高效的机器立刻运转起来。
是夜,清源茶楼老板徐文庆及其几名核心手下,如同人间蒸发一般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茶楼也在次日清晨被贴上了封条,理由是“涉嫌不法”。
与此同时,几处流言传播最盛的市井之地,有几个平日里最爱搬弄是非的长舌妇和闲汉,也被东厂的番役以“扰乱治安”为由带走,再未回来。
一夜之间,市面上所有关于沈怜星和苏清远的污言秽语,戛然而止。
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,以雷霆万钧之势,将那些刚刚滋生蔓延的毒菌,连根拔起,彻底碾碎。
当沈怜星第二天一早,正准备动用自己有限的力量继续追查时,却从桃花那里听到了徐文庆失踪、流言平息的消息。
她站在院中,看着赵伯如同往常一样送来早膳,神色如常,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但她知道,这一切,定然是那个男人的手笔。
他知道了……他什么都知道了。
他甚至没有问她一句,就直接以最残酷、最彻底的方式,为她扫清了一切障碍。
沈怜星的心中,没有喜悦,只有一种更深的、冰寒刺骨的战栗。
他保护她,如同保护一件珍贵的瓷器,不允许任何人染指、诋毁。
但这保护,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宣告和禁锢?他让她清晰地看到,她的生死荣辱,皆在他一念之间。
她连自己反击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他强行纳入了羽翼之下。
这种无处不在、不容拒绝的掌控,让她刚刚升起的那点想要自主反抗的念头,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。前路,似乎更加迷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