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寒渊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,抬眸看她,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,似乎想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。
沈怜星鼓起勇气,继续道:“只是……如今秋意正浓,万物凋零,唯有这片墨色,似乎……略显单调沉郁了些。民女想着,若是……若是在竹林边缘,或是其间空地,适当点缀几株不同色彩的植物,比如几丛不畏寒的秋菊,或是几棵挂满红果的火棘……或许能在保持竹林风骨的同时,增添几分生机与暖意,使得四季景致,各有不同,观之……或可更觉心旷神怡?”
她说完,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,垂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。
她知道这片黑竹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,当初他强行移除海棠换上黑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。
她这番提议,无异于在老虎嘴边拔毛,直接挑战他固有的审美和……那可能深藏的、不愿被人触及的心结。
她等待着,等待着他的冷斥,等待着他用那双冰寒的眸子盯着她,质问她是否觉得他的安排不妥。
宫寒渊听完,没有立刻说话。
他放下茶杯,目光转向窗外,遥遥望着那片在暮色中更显幽暗的黑竹林,眸色深沉如夜,里面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情绪。
他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,那规律的“笃笃”声,在寂静的膳厅内回荡,每一下都敲在沈怜星紧绷的神经上。
时间仿佛过得极其缓慢。沈怜星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。她几乎要后悔提出这个过于冒失的建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