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怔怔地看着他,忘了反应,忘了谢恩,只是睁大了那双清澈的杏眼,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受宠若惊。
宫寒渊说完这两个字,便收回了目光,不再看她,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评价了一下今晚的天气。
他重新执起那只空了的酒杯,指尖无意识地在杯壁上摩挲着,视线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。
然而,他微不可察地放缓的呼吸,和那在无人看见的角度,唇角极其轻微地、近乎幻觉般地上扬了一瞬的微小弧度,却泄露了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。
赵伯站在一旁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。
他强忍着情绪,上前一步,对着还在发愣的沈怜星使了个眼色,低声道:“沈姑娘,夜已深了,老奴送您回去歇息吧。”
沈怜星这才猛地回过神来。
她压下心中的狂喜,连忙对着宫寒渊的方向,郑重地福了一礼,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微颤:“多……多谢督公。”
这一次,她的感谢发自肺腑。
这两个字,对她而言,重逾千斤。
如同久旱逢甘霖,让她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、恐惧、迷茫和努力,似乎都找到了价值。
她随着赵伯和李嬷嬷走出花厅,秋夜的凉风拂面,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火热。
回望那依旧亮着灯火的花厅,那个玄色的身影独自坐在其中,她忽然觉得,那座冰冷的建筑,似乎也因为今夜的热闹和那一声“尚可”,而变得不再那么令人畏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