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将自己完全融入黑暗中,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。
唯有远处书房窗户透出的、摇曳不定的昏黄光线,偶尔会掠过她苍白的脸颊和那双盛满了复杂情绪的清澈眼眸。
秋夜的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子,无情地穿透廊柱的缝隙,刮在她单薄的衣衫上,带来刺骨的凉意。
沈怜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,下意识地裹紧了外衫,却没有离开。
她微微侧身,倚靠着身后那根冰凉刺骨的石质廊柱,目光仿佛凝固了一般,牢牢锁在那扇透出灯火的窗户上。
仿佛能透过那紧闭的门窗,看到里面那个正被无数无形枷锁捆绑、在悬崖边缘独行的孤独身影。
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,又能做什么。
或许,只是想离他近一些,在这漫长而寒冷的深夜里,让他知道,在这座冰冷府邸的某个角落,还有一个人,正为他悬着心,正默默地、无言地,陪伴着他,分担着这份无形的沉重。
时间在极致的寂静中缓缓流淌,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。
书房内的灯火始终未熄,那象征着无尽公务与压力的沙沙书写声也未曾停歇。
偶尔,会传来一声极轻的、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咳嗽,或是茶杯被轻轻放下的细微脆响,在这寂静的夜里,清晰得令人心头发紧。
沈怜星就那样静静地站着,陪伴着。
寒风吹乱了她的发丝,带来阵阵寒意,她的手脚早已冰凉麻木,失去了知觉,但她依旧固执地没有移动分毫。
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,有对他处境的深深忧虑,有对他坚韧意志的由衷敬佩,有对世事不公的淡淡酸楚,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彻底明晰的、悄然滋长的……心疼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或许已是寅时,书房内那持续不断的书写声,骤然停顿了。
紧接着,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、悠长而沉重,仿佛承载了千钧重量的叹息。
那叹息声中,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、孤寂,与一种近乎力竭的沉重。
沈怜星的心跟着那声叹息,猛地一紧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