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沈怜星因那声叹息而心神俱震,尚未回过神来之际——
“吱呀——”
一声略显干涩的门轴转动声,在寂静的廊下突兀地响起,打破了这维持了半夜的、令人窒息的宁静。
书房的门,竟从里面被拉开了。
宫寒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仿佛携带着一室未散的阴郁与冰冷。
他似乎只是想出来透一口这深夜凛冽的空气,驱散脑海中过度紧绷的弦,或者是要吩咐守在外间抱厦里随时待命的赵刚什么事情。
他的目光习惯性地、带着惯常的警惕与挥之不去的冷厉,如同寒刃般扫过廊下。
然后,那冰冷锐利的目光,猛地定格在了不远处廊柱阴影下的那个身影上。
四目,就在这猝不及防的瞬间,骤然相对!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手狠狠掐住,停滞不前。
沈怜星清晰地看到,宫寒渊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中,先是闪过一丝毫无防备的、纯粹的错愕,紧接着,那错愕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更复杂的情绪——是难以置信的震惊,是被撞破某种隐秘的愠怒,但更多的,是一种如同冰封湖面被巨石砸开、汹涌而出的、剧烈翻腾的触动与……某种难以言喻的、近乎脆弱的东西。
他显然完全没有料到,会在这个连鬼魅都似乎沉睡的时辰、在这个冰冷得呵气成霜的廊下,看到她的存在!
她就那样站在那里,穿着一身单薄的素色衣衫,未绾青丝如墨瀑般披散在肩头,在萧瑟的夜风中微微拂动,几缕发丝缠绕着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颊。
她的身形在宽大的外衫下显得愈发纤细,仿佛随时会被这寒夜吞噬。
然而,她那双望向他的清澈杏眼,在书房透出的昏黄光线下,却亮得惊人,里面没有丝毫睡意,只有浓得化不开的、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,以及一种他从未在旁人眼中见过的、复杂的、带着痛惜与温柔的情绪。
她在这里站了多久?一个时辰?两个时辰?还是……从这灯火燃起的那一刻,就一直站在这里,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,陪他熬过这漫漫长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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