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!”秦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表演性质的激动,“选择性?目的性?陈警官,你是在试图用一个正常人的逻辑,去理解一个疯子的世界吗?你们不是有专家吗?你们可以去问任何一个精神科医生,双向情感障碍的发作有没有规律?会不会在某些特定压力下被诱发?我在面对复杂病情、承担巨大压力的时候发病,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?”
他的话语开始变得有些颠三倒四,但又巧妙地围绕着“精神病”这个核心进行辩护,试图将严谨的法律逻辑拉入一个无法证伪的、主观的“疾病”泥潭之中。
李队看着秦明那副突然变得“能言善辩”甚至有些“亢奋”的样子,心中的怒火和疑虑越来越盛。他绝不相信事情会如此巧合。他立刻对旁边的一名年轻警员使了个眼色,用极低的声音快速吩咐道:“立刻去核实!查秦明的医疗记录,看他是否真的有精神科就诊史和诊断证明!要快!”
那名警员会意,立刻起身,快步离开了审讯室。
秦明看着那名警员匆匆离去的背影,眼神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、混合着得意和轻蔑的嘲弄。他当然有证明,那是魏先生早就为他准备好的、经由某个被控制或收买的精神科医生开具的、看似无懈可击的“护身符”。虽然一旦动用这个,他秦明这辈子就算彻底告别医生这个行业,甚至要被打上“疯子”的标签,但相比于漫长的牢狱之灾,这无疑是眼下最好的选择。他相信,以魏先生的手段,这份证明足以暂时保住他。
审讯室内,言语的交锋还在继续。
陈专家面对秦明突然筑起的“精神病”堡垒,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馁或烦躁。他的问题依旧逻辑严密,如同手术刀般,试图寻找着这面新盾牌上的裂缝。
“秦医生,即使如你所说,你在行为时处于发病期。但精神疾病的司法鉴定,是一个非常严谨的过程。它需要评估你在实施具体行为时,是否完全丧失了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。这并非一纸诊断证明就能完全决定的。”
陈专家的目光如同探照灯,牢牢锁定秦明的眼睛,“你确定,在每一个关键节点,比如,你开具那些大处方时,你阻止病人转院时,你都完全无法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性质和后果吗?”
秦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混不吝的姿态:“我说了,我当时是个疯子!疯子的想法,谁说得准呢?”
他知道,只要死死咬住“精神病”这一点,将一切行为都归咎于不可控的疾病,就能最大程度地规避法律风险。这是一场艰难的博弈,但他手握“证明”,自觉已立于不败之地。
审讯,进入了一个全新的、更加复杂的阶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