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预防毒物的药汤,”沐晓月言简意赅地将药碗放在桌上,“那支袖箭上的毒我仔细验过,确实诡异,并非单一剧毒,而是数种毒素混合,发作缓慢,但一旦侵入心脉,神仙难救。这药能暂时增强抗毒性,但非长久之计。”
陆沉舟端起药碗,眉头都没皱一下,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,苦得他龇牙咧嘴,却对沐晓月咧嘴一笑:“还是晓月心疼我。”
沐晓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,将自己那碗也喝了,然后拿起第三碗,看向苏婉儿。
苏婉儿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,微微蹙眉,但还是接过,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,喝完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,脸颊泛红。
陆沉舟很自然地伸出手,轻轻拍着她的背,动作熟稔而亲昵。苏婉儿身体微僵,却没有躲闪,只是耳根悄悄红了。沐晓月看着这一幕,眼神微动,端起空碗,默默转身出去了。
陆沉舟看着沐晓月离开的背影,对苏婉儿低声道:“晓月面冷心热,这药怕是费了她不少功夫。”
苏婉儿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低下头,掩去眼中一丝复杂的情绪。她不是不介意陆沉舟身边越来越多的出色女子,但她更清楚,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云都,她们需要团结,而陆沉舟……他似乎有能力,也有野心,将她们都拢在身边。
深夜,富贵赌坊内依然人声鼎沸,乌烟瘴气。
周扒皮(周禄)眼珠赤红,死死盯着骰盅,额头青筋暴起。他今天手气极背,带来的几百两银子早已输光,还欠了赌坊上千两,借来的印子钱也快见底了。
“开!开!他娘的快点开!”他嘶哑着嗓子吼道。
骰盅揭开——四五六,十五点大!
周扒皮押的是小!他眼前一黑,差点晕过去。
“周爷,您看这……”赌坊管事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。
“再借!我再借五百两!”周扒皮抓着管事的衣袖,状若疯癫。
“周爷,不是小的不给面子,您这……前账未清啊。”管事为难道。
就在这时,一个穿着锦袍、看起来像外地商客的胖子凑了过来,笑眯眯道:“这位兄台,何必着急?赌桌之上,有输有赢,我看兄台只是暂时运道不佳,不如歇歇手,喝杯茶?”
周扒皮此刻哪里听得进去,一把推开胖子:“滚开!老子不信这个邪!”
另一个看起来精瘦的汉子在旁边阴阳怪气:“哟,这不是周仓副吗?怎么,输不起了?听说您姐夫可是王侍郎,这点小钱,还不是九牛一毛?”
周扒皮最恨人说他靠姐夫,闻言勃然大怒:“放你娘的屁!老子靠自己!再来!押宅子!我押我城西那处宅子!”
赌坊管事眼中精光一闪,立刻有人拿来纸笔……
当夜,周扒皮不仅输掉了城西的宅子,还签下了高达五千两银子的巨额借据,债主赫然是那个“好心”劝他喝茶的胖商人。等他浑浑噩噩走出赌坊,被冷风一吹,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!五千两!把他卖了也还不起!若是被姐夫知道……
他瘫坐在赌坊后巷的垃圾堆旁,面如死灰。
就在这时,一个戴着斗笠、看不清面容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,低声道:“周爷,想解决眼前的麻烦吗?有人想跟您做笔交易……”
同一片夜空下,陆沉舟并未入睡。他换上一身夜行衣,对沐晓月道:“走,陪我去个地方。”
“去哪?”
“谢大家那儿。”陆沉舟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,“是时候,跟她聊聊‘北海’的生意了。光防守可不行,咱们得主动开辟新战场!”
两人身影融入夜色,如同暗夜中出击的猎豹,直奔谢清瑶那处隐秘的宅邸。新的联盟与更大的图谋,正在这深深的夜色中酝酿。陆沉舟的手段,正从漕运码头,逐步伸向更广阔的天地。而围绕在他身边的红颜与力量,也在这波澜中不断汇聚、强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