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大人说……让老爷您自己先稳住,他会想办法压住都察院那边。但让您尽快处理干净手尾,尤其是……周舅爷那边,不能再留了……”
王文炳脚步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挣扎。周禄毕竟是他的小舅子……
就在这时,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:“老爷!不好了!周……周舅爷他……他悬梁自尽了!”
“什么?!”王文炳猛地转身,脸上血色瞬间褪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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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南小院,陆沉舟很快收到了周扒皮“自尽”的消息。
“倒是省了我们动手。”他冷哼一声,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,“王文炳这是断尾求生,倒也果断。”
苏婉儿蹙眉道:“周禄一死,很多线索就断了。而且,他这一死,王文炳反而可以推个干净,甚至反咬一口,说是我们逼死了他小舅子。”
“无妨。”陆沉舟把玩着那块北海铁牌,眼神深邃,“逼死周禄的债主,明面上跟我们毫无关系。王文炳想反咬,也得有证据。这次的目的,本就不是一下子扳倒他,而是让他焦头烂额,让他背后的赵擎感到麻烦,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对我们下死手。同时,也是给朝中那些观望的人一个信号——我陆沉舟,不是那么好捏的柿子!”
他顿了顿,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语气带着一丝期待:“经此一事,王文炳短期内应该会收敛一些。而我们,也该把目光,放得更远一些了……”
他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重重的屋舍与城墙,投向了那遥远而神秘的北方。
北海的铁牌,谢清瑶的暗示,都指向那片未知的海域。云都的棋局暂时稳住,但更大的棋盘,似乎正在北海的波涛中,缓缓展开。而陆沉舟知道,要想在那片更广阔的天地中落子,他需要积蓄更多的力量,也需要……尽快理顺身边这几位绝色佳人之间,那越来越微妙的关系。
陆沉舟揉了揉眉心,感觉还真是……任重道远。不过,这种挑战,似乎也别有一番滋味。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招牌式的痞笑,充满了斗志。天空依旧阴沉,但陆沉舟的心情,却如同拨云见日。
蓝小蝶的加入,让他应对黑蛇会毒杀的手段大大增强;而这枚神秘铁牌的出现,则为他原本局限于云都的权力斗争,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、也更危险世界的大门。
云都的棋局,因蓝小蝶这颗“毒子”的落下和这块北海铁牌的出现,变得更加复杂、凶险,也更加的……“有趣”起来。
周扒皮“自尽”的消息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又一块石头,在云都官场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。各方势力反应不一,有人拍手称快,有人兔死狐悲,更多则是冷眼旁观,揣测着王文炳下一步的动作以及那位“痞官”陆沉舟的深浅。
王文炳府邸一连几日大门紧闭,气氛压抑。失去了小舅子这个钱袋子和白手套,又被都察院盯上,王文炳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,暂时收敛了锋芒,但所有人都知道,这暂时的平静下,酝酿着更猛烈的风暴。
城南小院却仿佛成了风暴眼中唯一平静的地方。陆沉舟深知“张弛有道”的道理,在初步稳住漕运司局面、暂时逼退王文炳的锋芒后,他并未继续穷追猛打,反而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内部整合和对那块神秘铁牌的研究上。;
书房内,油灯的光芒将三个女人的影子拉长在墙壁上。苏婉儿铺开了几张精心保存的、描绘着大靖沿海及周边海域的古老海图,秀眉紧蹙,指尖在上面缓缓移动。沐晓月抱着短刃,静立窗边,如同融入夜色的雕塑,警惕着外界的一切动静。而新加入的蓝小蝶,则像个好奇宝宝,一会儿摆弄着陆沉舟给她新找来的几样稀奇毒草,一会儿又凑到海图前,指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岛屿图案问东问西。
陆沉舟则将那块北海铁牌放在桌上,手指反复摩挲着上面冰冷粗糙的纹路,目光深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