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夜安脊背突然僵住,像是被戳中什么隐秘心事,表情罕见的慌乱了一瞬。
他倏地转身,抬眸望向温时念时眉头拧紧:“什么意思?我可不是gay!”
温时念抱歉的笑笑:“你别生气,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很关心江随。”
陆夜安撇开脸,语气生硬:“关心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?更何况我朋友本就不多,你不也很关心他?”
“因为我喜欢她。”
六个字,轻得像夜风卷起的桂花香,也重得让空气瞬间凝固。
陆夜安瞳孔猛地一缩,怔在原地。
空气突然安静,直到电梯门“叮”地一声敞开。
金属内壁反射出冷白的光,打在陆夜安脸上,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,却没有进电梯,只是盯着面前的女人,仿佛这辈子第一次认识她。
夜风从楼道尽头的窗户缝隙钻入,带着凉意,拂动了温时念颈侧散落的几缕发丝,也吹得她肩上的薄外套轻轻晃动。
她微垂着眼,眼神一如既往柔和,仿佛刚刚说的只是天气真好。
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堵在胸口,陆夜安呼吸都变得有些迟滞。
电梯门因无人进入再次合拢,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,陆夜安却充耳不闻。
他盯着温时念,嗓音低哑:“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?”
温时念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,轻轻笑起来,弧度很浅,像一弯新月:“我以为你也喜欢她,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。”
陆夜安下颌绷紧,声音不自觉轻了几分:“江随知道吗?”
温时念垂下眸子,摇了摇头,声音也低下去,像怕惊扰了谁:“因为某些顾虑,我暂时没办法跟江随表明心意,但我相信……”
她忽然抬眼,目光落在江随家门口,透着一种温柔的韧性:“这个时机总会到的。”
陆夜安喉结滚了滚,想说什么,却只挤出一句干涩的“是吗”。
温时念没再答,转身走向家门。
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细微的“咔嗒”声,像给这场对话按下了终止键。
暖黄的玄关灯光倾泻而出,在温时念身后晕开一小圈温暖的光晕。
她一只脚已经踏入玄关,却又停住,微微侧过头,看向依旧站在电梯门口的人,温和又礼貌的提醒:“夜里开车回去要注意安全。”
门扉合拢,锁舌弹回的声响在空荡的楼道里荡出悠长回音。
感应灯灭了又亮,陆夜安仍站在电梯前,影子被拉得细长,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。
他抬手按住眉心,指缝间漏出的眸光沉得能滴出水来——茫然、烦躁、甚至一丝自己都辨不清的酸涩,在胸腔里尽数搅成一团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