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时念僵住,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
江随先是一愣,随即笑起来:“医生说了,术后肠道功能恢复会有肠鸣,这很正常,之后可能还会胀气,肚子鼓得像怀胎几个月似的。”
温时念怔了怔,有些茫然地问:“那……这些气该怎么排出去?”
江随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:“放屁。”
温时念耳尖瞬间红透,迅速把下巴缩进被子,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,闷闷地说:“我觉得你明天没必要陪我,上午就坐飞机走吧!”
江随脸上的笑容更甚,肩膀都跟着抖了起来:“不用不好意思,大不了你要放的时候提前通知我一声,我站远点,省得被声波震飞。”
“江随!”温时念急得连名带姓,声音却因为虚弱而没什么威慑力。
江随笑得肩膀狂抖,好一会才收敛,抬手“啪”地关了最后一盏,夜灯。
病房陷入黑暗,顿时安静下来,只听得见窗外呼啸的北风,刮得窗户发出轻微的呜咽。
江随躺在沙发上,声音低了点:“对不起啊,如果这次聚餐我没有中途爽约,或许就能早点发现你的症状,把你送来医院。”
温时念沉默很久,才传来很轻的一句:“你跟陆夜安……玩的开心吗?”
江随把手臂盖在眼睛上,声音懒散:“还行吧,就是一起去吃了顿涮羊肉。”
温时念又问,声音低得像耳语:“你喜欢他什么?”
江随垂着眸子想了想,轻笑一声:“这还真不好说,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很多年前,他在雨林里追捕我,朝我肩膀开了一枪,我也不甘示弱,往他腿上开了一枪。”
“那个时候只觉得他这个人挺无趣的,冷冰冰的,像块捂不热的石头,所以我故意叫他小孬兵,给他嘴都要气歪了。”
“变成江随之后,我俩接触多了点,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很妥帖的人,很多事情他宁愿自己一个人默默扛着,也不会轻易宣之于口,并且不会因此顾影自怜,试图得到什么回报,或者埋怨别人。”
说到这,江随笑了笑:“说实话,这挺难得的。”
温时念在黑暗里深深吸气,压下鼻尖上涌的酸涩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:“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。”
江随把长腿搭在沙发的扶手上,轻轻晃了晃,语气散漫:“很喜欢他吗?那我也不清楚,但目前确实算喜欢。”
鼻尖酸得发疼,温时念不再说话了。
她侧过身,背对着江随的方向,紧紧抿住唇瓣。
黑暗中,眼泪顺着鼻梁滑落,洇湿枕巾,悄无声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