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我赌赢了,不是吗?”谢屿低头,摊开自己的右手掌心,“我哥第一次——”
他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怕惊动谁,“第一次伸手抓住我。”
他的视线落在掌心,沈余欢的目光却落在了他手腕处。
那里,一道被水泥棱角划出的伤口格外醒目,皮肉翻卷,还渗着血丝,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。
沈余欢下意识伸手,拉住他手腕,眉心微蹙,“破了这么大口子,怎么不包扎?”
谢屿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僵,指尖蜷了蜷,碰到她尾指,像被火舌舔了一下,又舍不得撤回去:“就是破了点皮,没事,用不着包扎。”
沈余欢意识到自己攥着他,耳尖悄悄红了,却故作镇定地松开,把声音压得平直:“你一直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?”
“没……”谢屿立刻改口,表情板得一本正经,“回去就包,立刻包,用最好的绷带和纱布。”
沈余欢被他逗得低头笑,声音像风铃撞在夜色里:“你哥的心结虽然解开了,但他的病还没好。你们之间,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你恐怕还得继续努力。”
谢屿也跟着笑了笑,夜风吹乱他的额发,却吹不散他眼底重燃的光彩。
“虽然要走的漫漫长路不止我哥这一条,但比起以前,我现在信心更足了,我会努力的。”
沈余欢挑眉:“你的人生这么艰难,居然还有好几条漫漫长路吗?”
谢屿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碰了破胸前的草莓胸针,金属边缘在灯下闪了一下,像给黑夜点了颗小小的星:“你也是其中一条。”
沈余欢愣了半拍,轻咳了一声,目光飘向别处,声音含糊:“那你……努力吧。”
说完,她转过身,朝江随的车子走去,步子比平时快了些。
谢屿忽然喊:“沈余欢。”
沈余欢脚步一顿,回过头:“怎么了?”
路灯下,少年站在原地,脸上的笑意干净明朗,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,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。
“英国开学见。”
沈余欢沉默一瞬,唇角慢慢翘起一个柔软的弧度,点头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