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播结束后的死寂里,我飘到浴室门口。
镜中的“他”正在调整领口,动作自然得仿佛天生就该如此。
我们隔着空荡的客厅对望。
它的眼神不再有模仿人类的拙劣,而是沉淀下某种古老的、冰冷的东西。
“看来……我们得做一阵子邻居了。”它的声音直接在空气中响起,带着一丝玩味。
我没有回应,也无法回应。
只是感受到,那枚暗红铜钉传来的束缚感,似乎……更紧了些。
直播信号切断的瞬间,老宅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虚假的喧嚣,坠入一种比以往更深沉、更令人窒息的死寂。空气凝固,连灰尘都停止了飘荡。
我没有立刻离去。我这半透明的存在,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,缓缓飘荡而下,最终停留在浴室门口的外面,与那面巨大的镜子,隔着空荡、破败的客厅遥遥相对。
镜子里,那个刚刚完成“取代”的“小刀”,并没有像它的前任猎物那样消失或隐匿。它正站在镜前,微微低着头,用那双如今完全凝实、指节分明的手,仔细地整理着冲锋衣的领口。它的动作流畅、自然,甚至带着一种对这副新“皮囊”逐渐熟悉的审视感,仿佛它生来就该是这副模样,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拙劣的排练。
然后,它抬起了头。
目光穿越客厅的昏暗,精准地锁定了飘浮在门口阴影中的我。
那一刻,我清晰地感知到,它眼神里的东西彻底变了。之前为了模仿而刻意表现出来的惊恐、兴奋、油滑……所有属于人类主播“小刀”的情绪面具都消失不见。沉淀下来的,是一种我无法用语言精确描述的“存在感”——古老,冰冷,深邃,像是积满了千年寒潭的淤泥,不带任何温度,只有纯粹的、审视他物的漠然。
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,无声地对峙着。它在这边,是凝实的、新生的“实体”;我在那边,是虚幻的、被禁锢的“残影”。
突然,一个声音,直接在我的“感知”中响起,并非通过空气振动传播,而是如同意念的投送,清晰得令人心悸:
“看来……”那声音依旧沿用着“小刀”的声线,但语调平稳、冰冷,带着一种时间沉淀下来的沙哑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,“我们得做一阵子……邻居了。”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