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枚深钉在镜框上的暗红铜钉,其传来的冰冷搏动,发生了微妙而确切的变化。之前,它的搏动只与镜中存在在本地的活动产生共鸣,如同一个近距离的监视器。
但现在,我感觉到,那搏动的节奏开始变得复杂。除了近处的、源自浴室方向的强劲“主旋律”之外,还隐隐叠加了无数极其细微、来自极其遥远方向的……“和声”。
那些“和声”微弱、杂乱,却无处不在。它们源于城市里,某个读者在深夜合上书页后心头掠过的寒意;源于电影院里,某位观众在惊悚镜头时下意识的战栗;源于深夜的电脑屏幕前,某个网民盯着诡异迷因时脊背升起的凉气……
是那些被“感染”的作品所引发的、弥漫在都市空气中的、亿万份细微的恐惧。
这些无形的恐惧能量,似乎跨越了物理距离,被某种难以理解的机制吸引、汇聚,最终与这枚作为封印核心的铜钉,产生了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共振。
铜钉不再只是封印物和监视器。
它仿佛正在变成一个……接收天线。
接收着由那个存在播撒出去、如今在文明世界中悄然滋长的恐惧回响。
这种共振非常微弱,尚不足以撼动封印本身。
但却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。这证明它的影响正在失控地扩散,而这座囚笼与外部世界的连接,比我想象的更加诡异和危险。
侵蚀,早已超越了物理的边界,正在意识的层面无声地进行。而最终的结局,无人能够预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