淤痕持续了三天才消退,留下淡淡的、仿佛鳞片刮擦过的印记。
我变得更加谨慎,送饭时屏住呼吸,目不斜视。
但老宅开始出现异常。清晨,厨房的地面上总会出现一滩滩未干的水渍,蜿蜒通向地窖。
墙角开始滋生从未见过的、滑腻的黑色苔藓,散发着浓重的河腥。
最让我不安的是,我放在卧室的水杯,总在半夜被喝掉一半,杯壁上残留着淡淡的泥印。
它……不再满足于待在地窖里了。
脚踝上那几道青紫色的淤痕,像某种恶毒的烙印,持续灼烧着我的皮肤和神经。它们并非简单的皮下出血,颜色深得发黑,触感冰冷僵硬,仿佛有寒气从骨头缝里透出来。整整三天,淤痕才缓慢消退,但并非完全消失,而是留下了几道淡淡的、仿佛被粗糙鳞片反复刮擦过的灰白色印记,像是永久性的疤痕。
我再也不敢有任何僭越之举。送饭成了每日最煎熬的仪式。我会提前准备好饭菜,掐准日落的时间,走到地窖口。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屏住呼吸,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,绝不敢向那黑暗的门缝瞥去哪怕一眼。放下盘子,敲三下门,然后立刻转身,快步离开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,直到退回相对安全的厨房区域,才敢大口喘气。
我以为我的顺从和恐惧能换来暂时的安宁。但我错了。
老宅本身,开始以一种缓慢而诡异的方式,回应着地窖里那位“房客”的不满,或者说……活跃。
第一个异常发生在淤痕消退后的那个清晨。我走进厨房准备早餐,脚下突然一滑,差点摔倒。低头一看,冰冷的石板地面上,散布着几滩尚未完全干涸的水渍。那水渍并非泼洒而成,更像是某种湿漉漉的东西拖行过后留下的痕迹,蜿蜒、断续,从地窖门的方向延伸出来,消失在厨房通往客厅的门槛处。
水渍带着淡淡的土腥和一种难以形容的、像是腐烂水草的腥味。我用拖把用力擦拭,但那气味却顽固地残留了下来。
紧接着,是墙角。先是厨房靠近地窖的墙角,然后是客厅、甚至走廊的墙角,开始滋生出一片片滑腻的、墨黑色的苔藓。它们生长得极快,一夜之间就能蔓延巴掌大一块,用手指去抠,会留下黏糊糊的、黑绿色的痕迹,那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河腥味,正是从这些苔藓上散发出来的。我试过用铲子刮,用消毒水冲洗,但没过几天,它们又会从同样的地方顽强地钻出来。
这座老宅,正在被某种潮湿、阴冷的力量从内部侵蚀、同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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