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勤勉!守纪!静心!”
“勤勉!守纪!静心!”
我一遍又一遍,疯狂地重复着这三句枯燥的校训。起初,那刮擦声依旧尖锐刺耳,与我的默诵激烈对抗着,折磨着我的意志。但渐渐地,随着我一遍遍不顾一切的重复,那噪音似乎……出现了一丝变化。
它开始变得不那么清晰,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,声音的棱角被磨平了,尖锐感在减弱。它不再是直接攻击我的神经,而是变得模糊、遥远,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有效!真的有效!
这个发现让我精神一振,更加拼命地在心中呐喊。我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遍,几十遍?几百遍?直到我的喉咙因为无声的嘶吼而发干发痛,直到我的大脑因为高度集中而开始眩晕。
终于——
那令人发疯的刮擦声,如同退潮的海水,一点点减弱,最终,彻底消失了。
世界陡然安静下来,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,和我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粗重、混乱的喘息声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
我双腿一软,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,“扑通”一声瘫倒在冰冷湿滑的泥泞地面上。雨水立刻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,但我浑然不觉。巨大的虚脱感席卷全身,我像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,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泥土腥味的潮湿空气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几乎要炸开。
过了好几分钟,我才勉强恢复了一点力气,颤抖着用手撑起身体。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,慢慢地、极其缓慢地,回过头,望向实验楼后方,那棵老槐树的方向。
雨幕依旧迷蒙。
但刚才那个撑着破旧黑伞、一动不动站在树下的人影……不见了。
槐树下空荡荡的,只有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泥泞的地面。
然而,我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在那棵老槐树盘虬的树根旁边,我刚才看到人影站立的位置,那把破旧不堪的黑色雨伞,并没有被带走。
它就那样……倒扣在泥水里。
伞面朝下,伞柄歪斜地指向灰暗的天空,像一个被遗弃的、不祥的墓碑。
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,刚才的一切,并非我的幻觉。
也仿佛在预示着,这场与未知规则的恐怖游戏,还远远没有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