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开始在校园里频繁看到那个撑黑伞的身影。
有时在雨天的操场边缘,有时在黄昏的教学楼拐角。
它从不靠近,只是远远地站着,伞面低垂,一动不动。
更可怕的是,我发现自己的行为开始出现异常。
我会无意识地在纸上反复涂写“07”这个数字。
深夜醒来,发现自己站在窗前,面朝老槐树的方向。
镜子里,我的倒影嘴角偶尔会挂上那抹熟悉的、冰冷的微笑。
那个“它”,似乎正在通过观察和规则,一点点地……模仿并渗透进我的存在。
自那天从地下档案室逃出来后,我的世界彻底被一层灰暗的滤镜笼罩。恐惧不再是间歇性的袭击,而是一种持续存在的、低沉的背景噪音,像耳鸣一样挥之不去。那本《补充条例》不再是纸上的规则,而成了我赖以生存的、脆弱的屏障,我像虔诚的信徒一样恪守着每一条,不敢有丝毫逾越。
然而,有些东西,似乎已经无法被规则阻挡了。
我开始在校园里,频繁地“看”到它。
不再是雨天槐树下那一次。有时是午后,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,我透过教室模糊的玻璃窗,会看到空旷的操场边缘,那个撑着破旧黑伞的身影,孤零零地立在雨幕中,伞面低垂,纹丝不动。当我猛地眨眼,或者被同学无意中碰到肩膀分神时,那身影又消失了,仿佛只是光线和水汽造成的错觉。
有时是黄昏,天色将暗未暗,我匆匆穿过教学楼之间的连廊,眼角的余光会瞥见走廊尽头的拐角处,一抹突兀的黑色伞尖一闪而过。我僵在原地,心脏狂跳,不敢上前查看,也不敢回头,只能加快脚步逃离。
它从不靠近,从不发出声音,只是像一个沉默的、无处不在的坐标,提醒着我它的存在,以及我与它之间那无法摆脱的联系。
这种持续的、低强度的精神压迫,比直接的恐怖事件更让人崩溃。我的神经像一根被持续拉伸的橡皮筋,随时可能断裂。
更可怕的变化,开始发生在我自己身上。
一天晚上,我在图书馆自习,精神恍惚间,发现自己面前的草稿纸上,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同一个数字——“07”。笔迹潦草而用力,几乎划破了纸张。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写的,写了多久。那个数字像是有魔力,在我无意识的状态下,自动从笔尖流淌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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